兩人大眼瞪小眼,默契地沉默了片刻。
“我們有針對其它七星具體的方案,唯有郁北溟和霧九冽一直束手無策,郁北溟實力太過強大暫且不論,霧九冽則是因為他功法太過奇詭陰谲,難以捉摸。”
薛既明輕歎。
“你若有辦法,那自然最好。”
“對了,師尊,您可了解魂術?”沐泠風問道。
“魂術?”薛既明聞言也是頓,她思考着,長歎了一聲,“唉……自從那個天才女子銷聲匿迹後,有多久沒聽到這個詞了。”
她坐在了一塊石上,面上露出一絲惋惜:“在我們那個時代,宮主,我,還有我們幾個長老,都是當之無愧的天之驕子,可直到見到那個女人,我們才知道,我們不過是滄海一粟罷了。
“她名鏡黎月,百歲那年,修為便強于玄劍多數長老,讓玄劍宗主破例收她為徒。
“她一心想鑽研出一種能控制人思維的作戰方式,旁人都道天方夜譚,但她并不在意,她跑遍六界,不知從何處得了靈感,最終從無到有,獨創了魂術。
“它極其難學,背誦上萬種心法咒語都是基礎,實施時一不留神,就會被反噬,除非練就她那樣的功底。”
“那您覺得……若是有人某天進了死牢林,繼承了鏡黎月的傳承,獨自鑽研,有幾分可能能同時操控兩個人?”
薛既明看着他的雙眼,她語氣極為肯定,一字一頓:“絕無可能。”
“你以為玄劍沒有留下鏡黎月的手記嗎?不,有很多,從入門到大成,可這麼多年過去了,從未有人參破過。”
沐泠風聽後,思索片刻,垂下頭如喃喃自語:“既然萬年之前能出此等天才,為何萬年之後不能出?”
“什麼?”薛既明被他的表情驚到,掰過了他的肩膀,後知後覺道,“棠梨,你到底在哪裡看見魂術了?”
沐泠風張了張嘴,啟唇輕言三字:“霧九冽。”
薛既明松開他的肩膀,靈魂出竅般後退了幾步。
她眼底油然而生一片灰暗:“莫非當真……天意如此?”
風吹了片刻頓住,恰到好處地給了一處留白,捋清人紛亂的思緒。
“此事我會告知時傾……宮主,棠梨,跟我回陣宗。”
沐泠風猶豫片刻:“可是……我現在還是劍宗弟子。”
“此事我來處理,你跟我回就好。”
.
再度回到宿夢殿,恍若隔世,沐泠風頗有些懷念地看過院子中的一草一木。
他院中有棵雙色樹,一半開粉花,一半開黃花,又有綠葉從中做點綴,往樹下吊倚上一靠,舒服極了。
聽到開門聲,院中拿着掃把正在清掃的仙侍聞聲轉頭,看見了他,先是一愣,随即道:“這位師弟,這裡是宿夢殿,不允許無關的人進。”
“哦,是薛長老讓我住進來的,辛苦你打掃了。”沐泠風俯身朝仙侍一行禮,他是真心感謝。
此仙侍名于鶴,是天清的外門弟子,先前他回山時曾在山路上遇見他被人為難,便出手幫了他。
本是随手的無心之舉,誰料後面于鶴竟對他極為感激,時常給他跑腿送東西。
不想在他出了那樣的事後,竟還願意為他打掃宿夢殿。
然而于鶴聽他所言,卻面帶敵意,他掃了一眼沐泠風破舊的外圍弟子服,卻還是哦了一聲,拿着掃帚走了出去。
出去後,他看着自己手裡的掃帚:“我就這麼……被趕出來了?”
他回頭看着緊閉的大門,憤懑不平:“薛長老到底是怎麼想的!竟然讓一個外圍弟子住棠梨師兄的宿夢殿?!”
宿夢殿雖說幹淨,卻沒有一絲人氣,沐泠風坐在亭中,看着滿園的桃紅柳綠,不知不覺見,便已坐了一下午。
他從于鶴嘴裡了解到,這些時日,宮主葬禮已經辦了四天,由時傾接任宮主一位,時缙在身體恢複後也開始重新統領仙兵。
于鶴雖然看起來并不情願,但還是都告訴了他。
“魔族攻上來了!所有内門弟子到主峰集合!”
一道傳音迅速劃過各大寝宮上空,沐泠風瞬間起身,快步往主峰而去。
他近幾日一直心有戚戚,他知道魔族是不會給仙界太多時間的,所以也算是意料之中。
沐泠風擠入主峰,站在衆弟子身後看着雲梯之下的場景。
“陣宗弟子做準備,一會我将開啟陣法,我們在陣法之中将這些魔頭絞殺!”
薛既明站在前方,首當其沖地躍上天梯,天清的陣法緩緩開啟,身後陣宗弟子一個接一個地跳下了天梯。
沐泠風調動了他在陣法中的眼睛,觀察着天清山門的實況。
咦?怎麼隻來了這麼少的人?
這次似乎是開陽帶的頭,他連郁北溟的身影都沒看到。
意識到這點他立馬松了口氣,那或許都不必時缙出馬,不過他也不敢徹底放松警惕。
他随着陣宗大部隊跳下雲梯,閃身躲入了迷霧朦胧的陣法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