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的殘骸熊熊燃燒，火焰中傳來噼裡啪啦的聲響。

把所有零件拆開扔進海裡，點開系統面闆再次确認兩人徹底死透了，少年才動身離開。

這是他第一次親自殺人，腎上腺素飙升過後遲到的敬畏令人手腳發麻。

對不起，對不起……

但是剛剛他與主角的聯系似乎增強了一些，說明暮禹的氣運上漲了不少。之前尤億挂掉的時候他疼得神志不清，倒是沒有注意到這個。

如果氣運總值一定，那麼“重要角色”死去後，他的氣運平攤到其他人身上也算合理。

那麼如果他幹掉除主角外的所有“重要角色”，暮禹就一定能活到劇情結束了吧。

算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他綁定的是黑月光穿書系統來着，就算這樣完成附加主線也不知道會不會違規。

少年費勁地從小路爬上坡道，扒住柏油路面正要把腿也挪上去，一雙做工精緻的皮鞋映入眼簾。

他聽到了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聖誕晚會準備得怎麼樣？”

“……還不錯？”

溫白硬着頭皮道。

他一時不知是該進還是該退，額角冒出冷汗，冷風一吹凍得發疼。僵持到他就要體力不支，男人有力的手臂穿過他的腋下，像對待小孩一樣直接将他提了起來塞進了副駕駛。

“做完了壞事，現在知道害怕了？”

英雄的個人反抗權威制度，如果是電影會很賣座的。

唇角劃出淺淡的弧度，笑眯眯的眼睛卻裹挾着無邊際的惡劣，甚至語氣平淡到像是在陳述無關痛癢的小事。

“你以為這是正義嗎？

未經聯邦法庭宣判，任何人不得有罪。

而制裁無罪之人，溫溫，你做了撒旦才會做的事。”

男人無視了少年驚愕的眼神和越發蒼白的面色，将一部亮着追蹤界面的手機扔到他的腿上。錄音緩緩播放，最終在三聲槍響後戛然而止。

他的動作粗暴而直接，手指掐住溫白的臉頰，軟肉凹陷下去，少年疼得嘴巴微張，他嚴肅道：“就算禱告也沒有用，你會下地獄的。”

男人眼神笃定，好似上帝狂熱的簇擁。

詭辯！荒謬！

溫白狠狠咬在男人的虎口。

斐牧卻是笑出了聲，不枉他推了斯蒂芬部長幾人的邀約，去行業展會哪有看小朋友氣急敗壞的樣子有意思。

不逗他了，萬一真把人惹急了還要哄。

“多為你的父親想想，松口。”男人的聲音變得柔和，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溫白愣住了，他松開了口中的皮肉，一絲血迹從嘴角滑落。

“……他，沒有死？”

那人卻隻是輕描淡寫：“令尊可是我為你精心準備的聖誕禮物。”說着将手上沁出的血液盡數抹在少年漂亮細膩的臉上，仿佛在欣賞一件藝術品。

他不會準備了一具屍體吧……

溫白頭皮發麻，不由得一陣惡寒想要躲開，卻被按住後頸，他無論怎樣都掩蓋不住心中的不安，男人的這句話也太過詭異。

畢竟怎麼可能呢，溫沢早就已經去世了。

系統界面灰白色的名字不會出錯。

“不可能……怎麼會呢，他明明死了……是你害死他的啊！你還在騙我！”

少年不可置信的搖頭，眼眶紅彤彤的挂着淚珠。

“為什麼不可能？誰告訴你了嗎？”

“不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