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呢?斐然,尤億,還是原緣。”
“今天是聖誕節,我們早就約定好了,你覺得我在騙你。”
“不……”少年呢喃着,他已經後悔了。現在就算爸爸還活着,他做出了這種事,斐牧也絕對不會再讓自己見到爸爸了!
此時的斐牧耐心極了,細密的吻從眼尾到柔軟的耳垂,他接着誘哄道:
“伯父很想你,你不想見見他?”
聞言他漂亮的小愛人慢慢止住了啜泣。
“是斐然對嗎?”
雖然和斐然沒關系,但是——對不起啦,便宜男朋友。
良久,少年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好乖。”斐牧撓了撓溫白的下巴,那動作就像在逗弄一隻心愛的寵物。
*
手指滑過控制闆,車内舒緩的音樂戛然而止,隻剩下發動機輕微的轟鳴聲。
副駕駛上的少年似乎已經淺淺入睡,臉上還挂着未幹的淚痕。男人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他可從來沒有否認過溫沢死了,所以這并不算騙。
車輛緩緩駛入康複醫院的地下停車場,他拍了拍溫白的肩膀,"我們到了,伯父在樓上等你。"
少年揉了揉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過分的擔憂,哪怕累得不行他也睡得格外淺,不僅沒有放松,反而是頭暈腦脹。
乘電梯到達指定的樓層,走廊裡彌漫着消毒水的味道,白色的牆壁反射着冷冷的光。他們穿過一道道門,最終停在了一扇半掩的病房門前。
病床上,一個中年男人靜靜地躺着,他的面容和原主記憶中的父親如出一轍,隻是此刻的他緊閉雙眼,身上連接着各種管線和儀器。
眼眶微微發燙,淚水不自覺就又溢了出來,這次倒不是他裝的,是這具身體本能的情感反撲。
“爸爸。”
他松開斐牧,小跑過去緊緊抓住了那人的手臂,偷偷探向脈搏,那裡傳來的跳動是如此真實,眼前的“溫沢”确實是個活人。
『警告!未知人物!』
真是奇了怪了。
也不知道斐牧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給他找了個一模一樣的假爹。
要是444在就好了,他們可以賭一把是特效化妝還是人皮面具。
"爸爸!" 溫白的聲音帶着哭腔,他輕輕搖晃着沉睡的人。
斐牧則不緊不慢地跟過來,他站在少年背後,攬住了他的肩膀。他的愛人一直在哭,他遞過去了一條手帕。
少年沒有接,他的腿蹲麻了,于是扶着男人的手臂緩緩站起來,整張臉都像是塗了淡色的胭脂,淚痕蔓延,斐牧想起斐洋小時候收藏的古董娃娃。
他抱住娃娃,娃娃說話了:"我爸爸是怎麼了?你不是說他想我?他是睡着了嗎,他為什麼不看看我,爸爸一直都很健康,他好好的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連眼邊的紅痣都格外生動,看着他滿是祈求。
如果他的大腦中還有愧疚這個選項的話,他想他會愧疚的。
但是沒有。
"這是急性心肌梗死,這種事情在父母年紀大了之後并不罕見。不過你放心,他現在情況已經穩定了。"
什麼時候會被發現呢?
下意識摩挲拇指指腹,斐牧心中升起一種惡趣味的期待。
一旁穿着白大褂的醫生走近,他向溫白點了點頭,"溫沢先生剛進行過手術,麻醉劑的藥效還沒有過。他的情況已經基本穩定,我們過幾天安排了一些檢查,如果一切順利,他很快就能醒過來了。"
醒過來?他就不怕露餡嗎?
溫白啞然。
斐牧安撫在少年纖薄的脊背,似是憐惜。冷光源下高大的身影将他完全籠罩,仔細看來又變成了禁锢,"走吧,我們先出去,讓醫生做他們的工作。"
“順便談談關于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