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逃殺島上的旅館比預想中還要大,與其說是旅館不如說是一個廢棄的大型酒店——又或者說度假村中心。
道恩背着背包,手上提着剛剛從隧道裡撿來的地質錘,從破爛的圍牆向裡面望去。
高四層的大型建築,原本奢華的落地窗和大窗台如今變成了如同深邃隧道一樣的幽深孔洞,破損的牆皮下露出灰色水泥,藤蔓和雜草在原本塗層和水泥的空隙生長起來,最低下一層的牆面上甚至已經長了青苔。
中午的陽光也難以柔化這幅景色,隻是把空間剪切分割成了兩個區域:溫暖的樓外,陰森的樓内。
道恩從地上撿起一張落滿灰塵的海報,上面隐約寫着“Holiday——”剩下的文字難以分辨,不過從一個兔子人形穿着類似于酒店管理員,笑着指向身後酒店的配圖可以看出來,大概是這個酒店的宣傳海報。
“這裡廢棄多久了?”
道恩情不自禁喃喃自語。
“按照資料顯示,有3年了——”尼格瑪的聲音清晰得從耳邊傳過來,這就不得不說,尼格瑪确實是一個手搓類diy,和當老師的天才。
道恩到現在都沒想明白,尼格瑪是怎麼從哪麼簡陋的降落倉裡一眼找出能用到的材料以及拼裝搭配的方法,又是怎麼瞬間理出清晰,有條理的話語來指導道恩的。
這個臨時拼裝耳麥的質量好的簡直不可思議,讓道恩甚至懷疑如果是謎語人親臨此情此景下,說不定核彈都搓出來了。
“這裡原先是打算作為度假村設計的,耗資5億美元,但是完工之後因為‘技術問題’,隻開放了一個月就被廢棄了。”尼格瑪無情得評價道,“考慮到——我查了一下,這家房地産公司和‘羅馬人’有些關聯,這大概率不過是一次正大光明的洗錢。”
“5億美元的耗資,它們在廁所貼金箔麼。”道恩吐槽着。
酒店大門被用很粗的鐵鍊封鎖了起來,道恩直接推開旁邊的側門走了進去。
“哦,事實上确實如此,”尼格瑪不忘順手譏諷一嘴道恩,“他們一卷廁紙報價500美元,和你賣命錢一個價格。”
“不如直接用美鈔擦屁股算了。”
破敗的酒店大廳,即使廢棄已久也難掩五億美元報價的奢華,地面波西米亞風格的瓷磚,甚至讓道恩升起了:從這裡撬一塊拿出去賣說不定能賺到的想法。
道恩來到旅館區域并非偶然,而是她深思熟慮之後的選擇:
原因很簡單,第一,這裡沒有參賽者降落,第二,相比警局,消防局以及醫院,這裡怎麼說都算不上兵家必争之地。
“你,嗯——算了。”尼格瑪似乎想說什麼,又在說出口之前住嘴了。
這可不常見,尼格瑪絮絮叨叨說得越來越多并且使用多種比喻多種修辭,引用,對比,順便穿插那麼五六個謎語才是正常情況的。于是道恩下意識反問:“怎麼了麼?”
“呵呵,我想到了奎澤爾醫生寫的那篇論文上幾個很有意思的點——”尼格瑪低聲笑了起來,“哦,我忘了,你已經原諒你的室友了不是麼?”
道恩立馬開始後悔自己的追問,多嘴。
“總之,我們上次那把的棋局還沒有下完不是麼?”
“你知道我赢不了的。”道恩歎了口氣,自從開始和尼格瑪說話,她歎氣的頻率變得越來越多了,“你隻需要一直将軍,就能提問,而我除了挪開國王就隻能用别的棋子擋刀——”
“這樣的規則下,局勢隻會對我越來越不利——而你不會給我任何喘息的機會。”
“看來你回去之後還做了不少功課。”尼格瑪的聲音可以感知到的高了幾度,這是他由衷高興的語氣,“你怎麼就确定我不會放水呢。”
“因為你不是那樣的人。”道恩疲憊得說,但是語氣相當肯定,“你不是會随随便便對待一局棋局的人,哪怕結果是注定的。”
尼格瑪突然沉默了,道恩也不再管他。
道恩在大廳裡翻找一圈,順手拆走了大廳收銀機的主闆,轉過頭時被有一人高的巨大吉祥物立牌吓了一跳。
穿着侍者衣服的粉色furry兔子人,看着更像是出現在吉祥物恐怖遊戲裡才有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