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巨大的響動,塵煙四起,一個白色的箱體在森林的中央落下,仔細看會發現,這個箱體比其他的要大一些,甚至可能會更重一些——大地凹陷皲裂,就連一塊巨石也在這壓力下粉碎。
一隻手,長滿鱗片的手輕而易舉得撕開了因為變形無法打開的艙門,就像是在撕開一張紙。
緊接着,一個如同鳄魚的腦袋從裡面鑽了出來,半透明的蜥蜴類瞬膜一開一合,橙紅色的眼睛,黑色豎瞳裡是獨屬于冷血動物的無機質的恐怖。
他把整個身子從裡面擠了出來,這才顯出了他巨大的身形——近乎三米的身高,整個身體都被肌肉和鱗片覆蓋,喘息的時候卻沒有白氣從嘴邊溢出。
他,或者它擡頭,輕而易舉高過一些較為低矮的樹木,深深吸了一口氣。
“藥效過了......”它用力握拳,感受着來之不易力量重回,以及肌肉的跳動,臉上露出一個猙獰可怖的笑容,尖銳的牙齒能輕松咬穿船的甲闆“該吃飯了,”
“就從那個看起來很鮮嫩的女孩吃起吧——”
——
與此同時
道恩正在一處地下隧道移動着,手上是從補給箱裡翻出來的手電筒。
地下隧道幽深又空曠,一點細小的聲音可以激起無數層回音。乍一看是一個危險的去處,但是換個思路,自己難以隐藏就意味着對方同樣難以隐藏。
比起被摸到背後還混而不覺的環境,這種八百米開外能意識到對方接近的環境更适合道恩。
“好消息,空降到池塘的确實是殺手鳄,而且他确實很想用你的腿骨剔牙。”尼格瑪說道,話語像是慶賀,語氣裡卻隻能聽出譏諷和調笑,“恭喜,你的生存幾率又上升了一節。”
道恩深深歎了一口氣。
謎語人不知道誰會空降過來,隻知道空降到地點,因為按照謎語人所說:“空降到過程是人工控制的。”,而結合主持人甚至可以調控下一次空降時間看——毫無疑問,主持人對整個空降過程有絕對的控制權。
有了前提條件就可以進行推理了,不,嚴格來說不是推理——而是反推理,是預測對方的下一句話,是‘讀心’。
如果一個主要目的是為了取悅富人的主持人意識到自己第一個投放的人無法帶給他們看點,這個主持人會怎麼辦?當然是在下一次投放帶來爆點!
道恩身上的額外規則是,殺了她之後就可以獲得1.5倍的殺人獎金倍率(也就是之前說的殺了道恩之後每殺一個人獎金按1.5算),換言之,道恩死的越早越好。
因為對于參賽者以及主辦方來說,活着的道恩沒有價值,她在這場殘忍的視覺遊戲裡的唯一價值是給一個種子選手幸運兒上buff,而且越早越好,甚至最好這個buff可以留到最終決勝的決戰。這樣才有看點:到底是誰會赢!是這個有1.5倍率的電鋸殺人狂獲勝拿下超級大獎!還是另一個殺人如麻的勺子殺人狂!
大逃殺這種所謂的暴發戶沒品的藝術不需要起承轉合,隻需要:鮮血,罪惡,金錢!越多越好。
投放地點是樹林還沒讓道恩有更多警惕,當道恩知道樹林間有一個池塘,甚至還有一個近乎把“請君入甕”寫在臉上的像是安全屋的木屋建在這個地方的時候,一瞬間,渾身都炸起來了。
問,節目組的最大的爆點是什麼?
答:在道恩路過囚房時看到得被綁的嚴嚴實實的殺手鳄。
再問:什麼地方最适合殺手鳄?
答:池塘。
有什麼比殺手鳄在池塘邊上虐殺掉道恩并且吃掉更有爆點呢?
道恩在看到補給箱裡滿滿當當的食物和藥品,沒有武器的時候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猜測,毫不猶豫得拿走了對她有用的手電筒,兩包壓縮餅幹,一瓶水以及一個背包。不貪戀木屋的溫暖和滿滿當當的食品,而是直接離開了。
如果不離開,這裡就是她的棺材,是殺手鳄的餐桌。所謂食物的資源不過是留下她的餌料,殺手鳄的配菜。
如果道恩真的是一個孩子,那麼很大可能她就會命隕于此。這種可能性讓道恩不願意更多細想。
“我怎麼感覺被殺手鳄追殺着,生存幾率反而是下降了。”道恩歎了口氣。
“哦,道恩,教你下棋的人沒跟你說過麼?”尼格瑪在屏幕邊喝着大概是咖啡的東西,笑着說,“不管怎麼好的招數,隻要在對方意料之中,就是一招臭棋。而如你的‘反推理’,就是不管現狀如何,既然對方的所作所為都在你的意料之中,主動權就在你手裡。”
“.....這算誇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