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曰:什麼人在哥譚紮堆,還不愛吃菠蘿披薩。
答:“羅馬人”
我一點也不懷疑,在這次□□火拼的慘案裡,雙方中肯定有一方是這群“家庭意識”過于濃重的意大利人。但是當我看見我的那兩位雇主嚼着披薩,喝着紅酒手裡還點着雪茄的時候。
我感覺我不管怎麼說都會有zhong祖qi視的嫌疑。
“你的任務就是清理披薩店,保證每天早上她能正常開業。”瘦一點的“羅馬人”這麼說。他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頭發梳的油亮亮的,穿着一套棕色西裝。
“哦,可别讓我們的客人等不及,不然他們會憤怒得找上你家門的。”胖胖的另一位雖然穿着同樣的西裝,但是肥大的肚子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個穿上衣服的保齡球。他兩隻手上都沾着披薩醬,還去摸那根雪茄抽,于是我決定讨厭他。
“西奧别逗她——哦等等,你成年了吧?算了,總而言之你來這裡了,說明這份工作是你的了。”瘦一點的那個現在也從口袋裡掏雪茄,醬汁全部摸在了褲子上,我也決定讨厭他。
“哦羅尼,我隻不過是開一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那個叫做西奧的胖先生這麼說完,轉過頭對我說,“我和羅尼是來檢查你工作的,等你做完之後我們檢查好就能離開了,所以懂了吧姑娘,快點幹。”
“我還等着看球賽呢,你知道今天晚上是誰和誰的比賽嗎,意大利對英格蘭!”羅尼在說出球隊之前頓了一下,應該是覺得說球隊名我聽不懂,換用了國家的代稱。
“對了,如果說你找到了什麼值得注意的東西。”西奧突然嚴肅了起來,“記得交給我們。”
我點點頭,這就是長的小的好處,大部分人對你的第一印象就是孩子,不會對你過于苛刻,即使不說話也隻會覺得你是腼腆。
西奧突然笑了起來:“别這麼緊張,放心,不會有壞事發生的。不過是血而已,每個人身體裡都有,你體檢沒被抽過血麼,孩子?”他想要摸一摸我的頭,突然意識到自己一手油,還沾着雪茄味,又裝作摸帽子得收回了手。
“是你長得太吓人了西奧。”羅尼用他可以去當男高音的醇厚嗓子這麼說,“任何一個人見到你都會被吓死的,我們的小姑娘已經很堅強了。”
“去你的。”
倆人嘻嘻哈哈得開着玩笑,我從旁邊的庫房裡拿出了拖把和水桶。當我走出來的時候,西奧幫我打開了卷簾門。
“所以如果你完工了,來告訴我們,檢查完之後我們會把卷簾門鎖上。”西奧這麼說。
我點點頭。
——
在道恩進去之後,羅尼和西奧相互看了一眼。
“那孩子真怪,你不覺得麼。”羅尼皺着眉頭。
“哥譚出的能有什麼正常孩子。”西奧吸了口雪茄說,“布魯斯.韋恩?我們的超級富少?”
倆人都笑了起來。
一陣強烈的冷風從小巷裡吹過,羅尼率先打了個哆嗦。
“所以我們就在門口這麼站着?”羅尼搓着手說。
“那怎麼?”
“外面太冷了,我是說,要不我們去找一家酒吧,有暖氣和啤酒,還有小妞的那種。”
“羅尼,羅尼,聽好了。”西奧輕輕說着,一把揪住羅尼的領帶,逼迫他彎腰盯着自己的眼睛,“這是‘先生’直接給我們布置的任務,他說讓我們在這裡站着,那麼我們就是被切成兩半,下半身也要牢牢站在這個位置上,要不然你下半輩子就要牢牢站在河底,你聽明白了沒有,蠢貨?!”
“ok,ok,我明白,我明白,sir。”
——
說句實在話,我沒想到現場會這麼髒。
血迹從地上噴到天花闆上,到處都是,漂亮的挂毯上也全是血。
這讓我的第一反應是,這裡死了絕對不止四個人。
我把這種不利于工作的想法趕出腦海,開始拖地。
我在來時的路上就提醒自己一件事,我是來拖地的,我是來賺錢的,除此之外我什麼都不知道。
什麼,為什麼血迹會在天花闆上,我不知道;為什麼地上這麼多塑料碎片,我想都不想;為什麼玻璃全部完好無損,可能是比較強勁吧,我一點也不想考慮。
我拉開挂毯,把它卷起來放在一邊——我無法清理被血浸透的羊毛挂毯,隻能讓他們送去幹洗或者什麼的。然後清理下面的血迹。
當我的抹布掃過一段區域的時候,我聽到了細微的咔哒一聲。
我裝作沒有聽見,繼續清理。
即使□□給我提供了最專業的清理工具,清理血迹依舊是麻煩辛苦的活。我讓自己把注意力全部放在這個餐館很髒的事實上,可能是在(按照哈琳說的)過分潔癖的作用下,我的效率飛快。
當我把披薩鏟上的最後一點血擦幹,我的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
“天呐,你比我預料中得快多了。”
西奧慢悠悠得走了進來,一邊驚歎一邊打量着整個餐廳。
他應該驚歎的,我把吊燈都擦了,這家店自它開業以來應該沒有過這麼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