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下午安斓剛回來就見到孟玺被一群面色紅潤的小姑娘圍着,揶揄地離得遠遠咳了幾聲,小丫頭們如驚弓之鳥,四散着嬉笑躲開去幹自己的事了。
“哎,孟公子最近可是我府上的紅人啊。”安斓誇張地感慨道。
“安掌門交給你置辦的事完成了?”
“哎呀,”安斓道:“怎麼突然說這個?”
安斓揪着頭發想了一會兒,“這次宴會邀請了很多宗門,我記得你也是修士,方便告訴我你的宗門嗎?我好安排一下。”
孟玺沉默了一會兒,要說自己是清影宗的,還是掌門的親傳弟子,是不是有些侮辱門派了,畢竟清影宗乃是修真界第一劍宗,可謂是聲名遠揚。想到孟溫綸出門從來不帶他,被人問到二徒弟也隻是淡淡回應一句,想來是不願意認他的。
于是孟玺說:“我……我是自學成才。”
“哦。”安斓似乎是有些沒想到,片刻才恍然大悟,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說的呢。原來是自學成才啊,那就不奇怪了。正常被收入門的弟子都是根骨奇佳,不可能到現在還是築基期的。”
孟玺:……
孟玺看了他一眼,有些欲言又止,半晌狀似無意問:“我記得天下第一劍宗叫什麼來着?”
安斓道:“清影宗啊。”
“哦。”孟玺低着頭,“清影宗來嗎?”
安斓想了想:“不來吧,賀禮已經提前送到了。孟掌門那個寶貝徒弟孟然玉生辰要到了,應該在宗門給他慶生。”
孟玺松了一口氣,現在這個情況和宗門的人貿然碰見了恐怕不太好。雖說他在清影宗和透明人一樣,師兄弟可能到現在還沒發現他離開宗門了,不過二十年的朝夕相處,盡管對他沒什麼,但對于原身還是有一定分量的。
待到肩上這咒法消除,孟玺打算回清影宗一趟,随便尋個曆練的借口,和師父告個别,也算體面地了結這一場師徒孽緣。
安斓好奇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孟玺道:“無事,我仰慕清影宗罷了。”
日子過着,溫度回暖了些,冰雪也逐漸消融,白天化成一灘,晚上又重新結起來,路愈發不好走。安夫人的生辰也要到了。
這一天上水派上下早早就活動了起來,緊鑼密鼓地預備着各個流程,傭人來來往往,好不熱鬧。
孟玺也力所能及地幫個忙,一會兒搬個桌子,一會兒挂個燈籠,一會兒生個火,也挺充實。
孟玺拿個大扇子蹲在竈台旁邊扇風,身後廚房大嬸八卦着今天的宴席。
“哎你聽說沒?今天來了好些門派呢,嶺南的名津派,西域的戈馬門……還有咱們栾城的,洛家王家都來了。”
“洛家不是出事了嗎?”幾人的聲音忽然低下來。
“洛池忻沒來,他爹娘來了。”
“真是可憐。”
孟玺沒聽見什麼洛家的慘案,反而是聽到了王家前來拜訪。他将火生好了,走出廚房,在府裡轉了一圈,也沒看見小夏。
正納悶着,孟玺忽而聽到角落裡傳來微弱難耐的哭泣聲,他走近一看,正是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