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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聽起來并不合理，不是嗎？他們引誘你犯錯，好把冬兵和……1806白送給神盾局？”娜塔莎停頓了一瞬，蘇醒過來的類變種人起先對查爾斯的精神探觸極度反感，但被安撫後，腼腆得向對方介紹自己的名字叫1806.除了這個傻小孩，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個編号，不是個名字。這些迪恩派克自然沒有知道的必要，“你自己聽聽像樣嗎？”

徹底冷靜下來的迪恩判斷出女特工在故意說反話套他話。他看起來就這麼好騙嗎？他或許易怒，但不傻。能在九頭蛇裡混到這個地位和年份的，又有幾個是傻的。但是他不介意回答她。是你們先開始的，怪不得我。迪恩殘忍地想。身體裡的暴虐因子在屢次受挫和洋相出盡之後，終于壓制不住了。

“1806？她自己告訴你們的？”他避開了冬兵、華尼托以及邁爾伯特那部分的話題。即便要給人添堵，哪些話能說，哪些不能，他還是分得清的，“這不是全部。XA-1806才是她的編号。”

冬兵對于迪恩的意義大過之于華尼托和邁爾伯特，他不會拿冬兵做文章，吃了暗虧也隻能認了。但是XA-1806就不好說了。X是X基因的X，A是高仿品的意思。XA-1806，高仿X基因人1806号。

“這樣嘛。反正都是編号，多兩個字，少兩個字，也沒有太大區别。”娜塔莎的口氣很淡，和迪恩派克預想中的濃烈截然不同。他沒能來得及在命名上做文章，娜塔莎沒有給他這個機會，“硬要解讀的話，也不是猜不到。X恐怕是X基因的X。”

迪恩沒能控制好的表情像是在問，你不該有點反應嗎？

太天真了。娜塔莎在心裡評價。“瞧瞧你那可憐樣，算了，我行行好告訴你，她和我們的同僚相處得很好，很健談。她可能從沒見過那麼多同類吧。”

女特工說排名1806号的試驗品可能沒有見過太多同類。她以為前1805号都是擺設嗎？迪恩差點被氣笑。他們見到過查特威格的作坊，不會猜不到這些比畜生都不入的試驗品的一生，大部分時間都泡在并排的培養皿裡，就算彼此間不認識，也是打過照面的。

但是，她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從沒見過的意思是現在見到了？他這麼想也這麼問了。

“可不是。”娜塔莎今天格外好說話，“她和我們的教授說，要是能早點遇到我們就好了。她覺得自己愚蠢、遲鈍、既沒讀過什麼書也用不好自己的能力，請求我們教授給她安排個好老師，嚴厲一點也沒所謂。”

這并不是假話。是确鑿的XA-1806與查爾斯的對話實錄。

女特工說那些話的時候，迪恩派克的眼神、表情呈現出詭異的扭曲——鄙夷又滿意，嫌棄而愉快，同時又有種自暴自棄式的惱怒。他甚至不介意直白地告訴她：“次品不愧是次品。”如果經手培養的是華尼托和她的團隊，絕對造不出來那麼丢人現眼的東西。

“你認為她多話而不謹慎，太容易敞開心扉。确實，按九頭蛇的一貫标準和質量，XA-1806的培養稱不上合格。但依你目前和華尼托的關系——是的，我認為我們沒必要在這個話題上糾纏，誰都知道她工于基因不是嗎——她造出這麼個殘次品，你應該高興才是。可你看起來惱怒的成分遠大于高興，我猜猜，這不是她的手筆。”

最後那句“不是她”娜塔莎用的是陳述語氣，迪恩派克臉上的惱怒這一次要分明許多。

當然不是她。她怎麼可能做得出這種東西。你甚至能說整個項目裡參與最少的正是她。

迪恩選擇和女特工聊XA-1806的本意是給華尼托、邁爾伯特添堵。事實的發展不僅偏離了他的預期，還更像是在給他自己添堵。是否該繼續這個話題，迪恩猶豫了。

送到嘴邊的肥肉，娜塔莎怎會放過。“你以後如果有機會，我建議你學點微表情管理，你真該看看自己的表情有多豐富。你的表情告訴我，XA-1806的研發，你的參與量絕對不低。但你的反饋又不是全然負面的，你有一點竊喜，你絕不可能為自己的失敗而竊喜，那隻能說明這其中一定有你最厭惡的兩個人——邁爾伯特和華尼托——的參與。也許他們都參與了。也許隻有一個。是華尼托？還是邁爾伯特？哦，瞧瞧你那拉下的嘴角和大寫的不屑。是的，我現在很肯定，他們兩個都有份。這就引來了下一個問題，這麼個明顯偏重基因的題目，怎麼不是華尼托在主導？”

耳麥裡的實時播報告訴娜塔莎，因為亢奮而和查爾斯聊了一個通宵的XA-1806終于支撐不住睡去了，查爾斯也終于有時間共享詳盡信息。班納博士的判斷沒有錯，這是一個人造變種人，基因檢測的結果和當時留存的妮娜樣本基本吻合。換句話說，這是個基于妮娜的基因母本而造出的變種人。難怪班納會說，她就像是第二個妮娜——就基因層面，她即妮娜。九頭蛇之中，掌握了妮娜基因序列的，隻可能是華尼托。

迪恩派克答得十分陰陽怪氣：“難道在你們眼裡，隻有她能做實驗？這名氣未免有點過分響亮了。”不論是作為華尼托，還是瓊恩。壓人一頭，好像地球沒了她就不會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