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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度的實習甄選,是外界僅有的近距離接觸傑瑞曼德琳的機會。
由于該機構的名聲在外,可以想見這個名為實習的契機,實際上是學界的怎樣一副盛況。當然,削尖腦袋想要被選中的不單單是科研人員,還有投資商。從相關科研器械的廠商,到設計數據研究分析的開發者,甚至有意在學界博好名聲的商人,都在此行列。傑瑞曼德琳不缺投資,但也不會拒絕投資。
今年的投資商自薦名單裡出現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名字:斯塔克工業。
看見斯塔克工業幾字的文書小助理呆了幾秒後,尖叫着和同僚報喜,彼此半期待半懷疑地呼道:“該不會能見到托尼·斯塔克真人了吧?!”這位常年和哥潭首富争奪“最想約會的單身人士”榜首的紐約首富,噱頭在外,不能怪小姑娘們的喜難自禁。
帶着文書助理們的私心,斯塔克工業的自薦書在呈到瓊恩博士桌前時被放在了最上邊。今天,剛好是博士在辦公室的一天。文件送進去的時候,博士剛好有客人。客人戴着帽子,看不清容貌。年輕的博士向小助理笑了笑,小助理害羞得回以微笑,快步離開辦公室後又和同僚們炫耀:“博士向我笑了。比新聞上的還好看。”她指的是前幾個晚上峰會後,博士和凱密士奇的羅切斯爾接受聯合采訪的那件事。
瓊恩博士的訪客是阿曆克謝。
冬日戰士、XA-1806,乃至迪恩派克本人接二連三的陷落,在九頭蛇内部掀起了一股不小的旋風。連穩坐情報科多年的阿曆克謝都有點不淡定了,堅持要見華尼托本人。在聽說這是華尼托每周固定的“瓊恩活動日”後,甚至不惜喬裝打扮來了傑瑞曼德琳。
他當然也看到了這被遞上案頭的頭一份、署名“斯塔克工業”的文件。“你确定沒收什麼牽連?要不要我再查查,斯塔克工業在這時候遞名片,總感覺不安好心。”寬檐帽也壓不住阿曆克謝快擰成麻花的眉頭。
“不用。那晚我和邁爾都碰巧在場,按托尼·斯塔克的謹慎,不來走一遭才是意外。”華尼托倒是很淡定。哪怕她比她的盟友清楚得多,斯塔克的造訪可不會是“随意打探打探”那麼簡單。她和邁爾放過了冬兵,複仇者們看見了,并且絕不可能視而不見。饒是如此,她沒有半點告訴阿曆克謝的打算。
“你打算見他?不妥吧?”
“不見才奇怪吧?我作為一個求贊助的平平學者,不見這個地球上最有财力的潛在投資商,你覺得正常嗎?”
阿曆克謝找不出她說得沒有道理的論據,這事便也就這樣定了。他不知道的是,比起憂心忡忡複仇者們的試探本身,他對座的華尼托此刻整一顆心都吊在“他會帶誰來”上。有那麼些抗拒,有那麼些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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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訪傑瑞曼德琳之前,托尼和史蒂夫抽空看娜塔莎審了審科瑞德曼。不,現在該叫迪恩派克了。
“這幾天過得怎麼樣?”女特工沒有穿制服,打扮很時髦。剪裁精緻的洋裙熨燙得極為服帖,一頭修短的頭發顯然也才燙過。她的體面襯得迪恩派克更邋遢,“咖啡還是茶?都可以讓人準備。想喝酒也不是不可以。”
傻子也看得出她是故意的。被困在逼仄牢籠,吃不好、睡不好的迪恩,和“過得好”差太遠。頂着汗臭和幾天沒換、皺巴巴的衣物,給他咖啡、茶和酒的排面,他又哪能喝得下。後槽牙裡的毒藥在被押送進收容所後,就給神盾局取走了。他奈何不了冬兵,奈何不了自己,所以他們安心地又把他的下巴按回去了。
這是最初級的心理攻法,他不該被激怒的。幾十年前的他或許還能記得并遵循九頭蛇的培訓。退讓、忍耐、不計較,這些東西在幾十年的膨脹和不可一世中,已被他丢得精光。
迪恩火了。他用被拷着鐐铐的手狠狠砸了桌面,除了把自己的手砸得生疼,沒有起到别的作用,更沒能威懾到任何人。
娜塔莎好心情得調侃他:“需要給你快冰毛巾敷敷嗎?”迪恩當然不可能回應,女特工繼續半逗弄地審問:“這樣吧,你不喜歡噓寒問暖,那我們談正事。說說吧,有什麼感想?弄丢了冬兵、營救任務全線潰敗、順帶搞丢了新品種,你做得很不錯啊,我都差點懷疑卧底名單裡是不是漏了你的大名。話說回來,你是不是得感謝我們?要不是我們抓你及時,你現在是死是活都得是個問号吧。”
弄丢冬兵、搞砸營救、還賠進一個XA-1806.
三個罪名砸來,迪恩蔫了大半,心涼了半截。其實從被捕到被審訊,他的每一分鐘都在驚慌和焦慮中度過。他明白特工在套的話,可說實話他自己也在為“還活着”這個事實意外而慶幸。他一方面告訴自己,按他的身份地位,九頭蛇不至于取他性命;另一方面念及邁爾伯特、華尼托的咄咄逼人,以及自己犯的錯,又覺得自己的命也不是那麼有保障。可他畢竟是愛面子的,絕不肯在敵對的神盾局面前承認自己的憂心忡忡。
“這是我們的戰術。”
他憋了半天才憋出這麼句話,卻立刻被娜塔莎打臉:“那我是不是該誇你做得棒極了?你表現得那麼好,怎麼也沒見他們派人來把你撈出去?哦,對了,你先别開口,我猜猜——一定又是戰術。除了這句話,你要是還能想出别的措辭,那你就說,否則省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