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臣女替殿下戴上?”她伸手将發簪插進紅蓮腦後的發髻中,正所謂鮮花配美人,紅蓮的一頭秀發烏黑亮澤,銀簪在其中更顯精巧可人,“真美。”
衛莊的存在,其實也不算她們間的秘密。
她給過紅蓮非常合理的解釋——每一個劍客的劍勢都是内心的顯形,公主殿下的内心沒有縱橫之念卻揮出了極淺淡的縱橫劍勢的影子。
所以她肯定,公主殿下的另一位劍術教師就是衛司隸。
“殿下放心,這是公開的秘密,陛下亦知,這便是衆臣默許的懿旨。”
紅蓮按照她所教的行生蓮步法,方學習數日,她依舊有些有些不得要領,幾番不成便桃花目一瞪,“什麼破步法!”
阿瑤坐在邊上微微一笑,“殿下,步法之本在于内力運轉,這事兒須得長年累月,一天也耽誤不得的。”
不過,看着公主殿下撅得老高的櫻色薄唇,她默默松了口,“殿下有天賦,臣女當初學時還被先...家兄說‘朽木不可雕’來着呢。”
“所以呢?”公主殿下不覺得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聯。
她暗自聳肩,也對,殿下是天之嬌女,打小生長在無數贊揚與褒獎中,當然不能與她相提并論。
然而她并不知道,說她“朽木”的鬼谷先生,當初可是被她未曾見過娘親揪着胡子說“蠢”來着。
“所以殿下莫急,日積月累總會水滴石穿的,嗯?”阿瑤笑眼彎彎地咧嘴一笑。
紅蓮勉強信了她的話,将信将疑地轉移了話題,順便自以為高明地偷個小懶。
“你的魏國禮儀學得如何了?明明還有兩年,你怎麼這麼着急學這些東西,不會是...真心喜歡魏無忌吧?”
看着公主殿下自信的神采,阿瑤憋着笑意點頭。
“對啊,魏無忌俊秀無雙,加上出身高貴又功勳卓著,我們這樣的官家女子可是仰慕的緊呢!”
她是發自内心的欣賞信陵君,鬼谷子傳授給她的不僅僅是處世之道,還有不亞于鬼谷縱橫的眼光。
而她自己談及婚事也并不抵觸,隻是有些惋惜,她還年紀輕輕就許配了人家,沒有江湖傳聞中的鮮衣怒馬,一身功夫進了魏王府就白白浪費了。
但對于魏無忌其人,她倒是認為是個上上的歸宿。放眼七國,論品行身家,沒有幾個男人能與魏無忌比肩。
那她的聶哥哥...哎,隻能便宜給哪個女人了,想想就氣!
“臣女近來也閑來無事,想着有些事早些準備總是好的。”
主要是怕被某位毒舌公子戳穿,又給血衣堡添麻煩。
“哦。”紅蓮沒聽到什麼‘兩小無猜’、‘芳心暗許’的趣事,頗為無聊地結束了話題。
看她失望的樣子阿瑤無奈,若能讓你看出什麼來,我這鬼谷出身豈不早早公之于衆了?
當時在紫蘭軒,玄翦一劍識破她的出身,白亦非也非等閑之輩,當時在場的各位多多少少都能猜到一些。回去後本以為要被她哥“逼問”,可對方反倒不甚在意似的,整件事不了了之。
她猜不出自家兄長的想法,但最有理由追問的一方都停下了探求,也就自然沒有自證清白的道理了。
她後來猜測,或許是她的出身雖然傳奇,但身世卻清清白白,這其中唯一的玄機就在于——鬼谷派為何願意維護她?她的母親又是何身份?
不過跟據白亦非的态度來看,這不是他關心的問題。換言之隻要她身在血衣堡,不論這兩個疑點招緻什麼樣的人和事,血衣候都有絕對的把握處理幹淨。
“喂...喂!”
聽到有人喚她,阿瑤立刻回神想起自己還在紅蓮公主的輕功教學中,她抱歉地一笑,繼續給紅蓮灌輸日積月累修養心性的想法。
“你下次來...可以叫我名字。”臨走前,紅蓮叫住她。
“...殿下,君臣之禮不可廢,莫要讓他人留下把柄。”她微微轉身,隻留給湖心島一陣飒飒秋涼與不逾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