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壇桃花釀下肚一點事沒有的阿瑤姑娘破天荒地睡了個大懶覺,醒時鬼谷中已經空了。小姑娘簡單收拾了收拾,下山去驿站拉出小棗,回了血衣堡。
回到血衣堡,阿瑤與自家兄長報了個平安,轉頭就去韓宮司禮監着手魏國禮儀的學習。不為别的,就是看看紅蓮公主。
湖心櫻樹暗香浮動,百丈清湖包裹一方思念淨土,粉紅的桃花挑染真絲羅衣随風舞動,紅蓮公主宛若桃花仙子,綻放在韓王宮的寂靜深處。
将軍府現下人員不足,姬無夜據說因為一個女刺客殺了墨鴉,白鳳歸順流沙,他無異于是失去了左膀右臂,怕是要休息一會了。
白鳳的存在已是姬無夜的眼中釘、肉中刺,流沙為了保紅蓮公主,将新空置的韓王宮禁軍頭領之職給了他,相當于在姬無夜手下重新打進了一根刺。大将軍如今是翻手覆手都多有不便,整日在将軍府歎氣。
阿瑤今日沒帶驚鴻,懷中正巧揣着之前看到很配紅蓮的雕花銀簪,她悄無聲息地從另一側登島,翻上櫻樹坐在枝桠上看着下面的公主練劍。
不得不說,美人連練武都風姿翩翩。
紅蓮練完一套劍法,喘息之際隻聽身後櫻樹上傳來鼓掌的聲音。
她轉身擡頭一看,花間坐着那個身着龍血赤錦的少女,紅蓮桃花目一閃,“是你?”
阿瑤輕身落下,“許久不見,公主殿下的劍法精進了許多。”
紅蓮手中握緊了鍊劍,“長進有什麼用。”
莊...他還不是一去不回。
她的神色中多出幾分落寞,手中收了内力,鍊劍寂寞地無力地垂在腳邊。
阿瑤不忍,從樹上折了根帶幾朵櫻花小枝,“不如,臣女替殿下的劍術老師考考,公主殿下最近有沒有偷懶啊?”她微微一笑,站到了紅蓮對面。
血紅身影與記憶中那個玄衣銀發的起手式緩緩重疊,紅蓮神情微動,“好啊,本公主順便試試你的實力!”說罷,揮起鍊劍便攻了過去。
她與阿瑤雖然見過幾面,不過真正意義上的交手,這是第一次。
紅蓮一向自信,面對阿瑤有些輕敵,不小心忘記了她初次來時曾說,雖然隻教自己步法,但她的劍術——比不上鬼谷縱橫,可在血衣堡中,也是一人之下。
鍊劍脫手而出,被阿瑤用櫻樹枝勾回來掉在地上。
紅蓮喘着氣,她沒想到阿瑤的水平又有所精進。與莊不同,她絲毫沒有教學,隻是在對峙。
阿瑤撿起地上的鍊劍,當時在山莊她就對這個兵器很感興趣。
緩緩注入内力,鍊劍立刻一節節地如蛇一般一圈圈繞在身側。她用左手碰了碰鍊劍的尖端,指尖傳來的觸感确實像小蛇似的。
柔軟卻緻命,美豔絕倫又無比危險。
可惜了,血衣堡的劍法大開大合、寒冷無情,用這樣風情萬種的劍刃可太糟踐了。
“以公主殿下的眼光,我的實力可還值得一看啊?”她拉起了地上的紅蓮,“殿下很有天賦,從這個年紀開始習武,能有如此進步已屬不易。”
紅蓮撣了撣裙子上的土,接過鍊劍,“那是自然!喂,你比我師傅厲害,要不本公主以後拜你為師怎麼樣?”
阿瑤的注意力顯然都在前半句上。
“哦?原來...公主殿下師傅不是衛司隸啊?”
她一直以為衛莊在親力親為的教,看來還是要掩人耳目些。
“莊、司隸...隻是指導一二。”
一提到那個人,紅蓮的目光就柔和下來,搞得阿瑤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兒。
說不是滋味兒,其實是有些感覺對不起她。
公主朝思暮想的人,竟然被自己趁着醉酒占盡了便宜。雖說這事情除了她天知地知,但自己做了虧心事,心裡還是有些過意不去。
她掏出專為自己的行徑“賠禮道歉”的雕花銀簪,“臣女此次遊曆楚地,見這小玩意有些與衆不同,想着很配殿下,殿下可喜歡?”
到底是豆蔻少女,紅蓮立刻被精緻的小東西吸引了注意,接過手中仔細欣賞,“你眼光不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