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熟人,明明我這種異界來客在這裡熟悉的人也沒有幾個。但轉念一想日本人口本來就少,又是隻有這麼小一家醫院的并盛町,大概本來就沒有很多居民。能受傷來醫院的應該更少了。
所以這次相遇可以算是大空戰受傷人的命運。
“話說你怎麼知道是Xanxus的衣服?”我重新站穩之後問他。
他指了一下外套上的裝飾,“隻有首領的衣服上才挂了兩條帶子,斯庫瓦羅的是一條。”
這個細緻入微的觀察力真恐怖。我看着右肩上的帶子沉默。Xanxus的衣櫃比我想得還要單調,大概就是白襯衫和黑色外套長褲。早上我又不敢翻得太大聲,随便抽了一套衣服出來就算了。誰想到正好選到的還是制服。
我推了推他示意他讓路, “唉沒轍,寄人籬下隻能逮到什麼穿什麼……麻煩讓一下我要去買輪椅。”
山本武人很好,表現在他看我行動不便主動幫我去刷了卡,之後還很體貼地把我推出醫院。
但他聽說我摔倒之後小腿摔裂了另一條腿韌帶扭傷之後噗地笑了出來。
“山本君有什麼頭緒嗎?”我仰着頭向他投去懷疑的目光。
他解釋說大概是當時我躲小刀時候,身子轉得太急了。“那時還在感歎Passero反應真夠快的,原來隻是一次性的閃避啊。”
可惡……好精準的描述……可不就是隻能閃一次,然後膝蓋就扭了不能大動嗎。但是我逞強道:“配合布洛芬就無限制了。”
“是哦,所以你這次配了一大堆。”他眼神飄到我抱着的一袋子藥。而我無法反駁。
“我以為你們已經回意大利了。”山本武繼續道。
“對啊。”我坐在輪椅上吐槽,“差一點就要回去繼續造反了。”
“什麼?”他裝不懂。我這時候已經轉回頭沒在看他,但是一猜他就是那副裝傻賣乖的大狗勾表情。
我扭頭看着周圍景色慢慢倒退。并盛町還保留着日本傳統的獨棟小樓的結構,對我這種住慣了公寓的人來說真的很稀奇。有穿着得體的老太太慢悠悠出來給庭前的植物澆水。我眼裡一片安甯祥和的景色,嘴上說:“你不是應該心裡有點想法嘛,剛才看清制服時候抓我抓得那麼緊,生怕我跑了一樣。”
雲雀抽得是很疼,但是他也沒怎麼用力,過了一兩天基本已經隻剩下淤青了。山本武先抓住我時候還沒有那麼疼,是在喊出瓦利亞的同時,或者提前了一兩秒,手一下子收緊箍得我發痛。
不過倒是也可以理解,他們,尤其是Xanxus的樣子就不像是會輕易放棄的。這也是大空戰我一定要插入到他們的争吵中的原因。彭格列(指環戰分出勝負之後我終于可以管綱吉他們叫彭格列)和瓦利亞的直接矛盾越少越好,這樣這群高中生才能安全。
“看到時候确實被吓了一跳,還以為瓦利亞殘餘的人追來了。”
“敏銳一些是好事。”我說。這樣很累,但是能最大限度保證自己的安全。我注視着那個悠然自得的老太太,其實我也很想像她一樣松弛,不需要永遠繃着一根弦。但這麼大之後,我明白敏感其實是幼年的自己給自己的禮物。畢竟在一個随時會爆發沖突,甚至拿起菜刀砍的家庭,如果學不會察言觀色,學不會警醒,是沒辦法平安長大的。
我隻需要保護自己,而他還要保護自己的同伴,更需要警惕,怎樣都不嫌多。
“不過應該暫時沒什麼問題,如果Xanxus真的被我勸住了的話。”我擡頭看他,不想他正好低頭,目光一下子相撞。
他沖我笑了一下: “你要去哪?”
這聽上去像個哲學問題。
我要去哪?抛開表裡世界來說,在這個時空裡我去哪都是一樣的。我一直說自己要從瓦利亞的魔爪裡逃跑,其實逃不逃也無所謂。而我一直想要回歸日常生活也隻是因為我最熟悉和平世界裡平平淡淡的日常,但是所有身份都是假的我真的能回到日常嗎?
我恍了恍神,回答: “不知道。”
山本武笑容十分真誠:“那一起來争奪戰勝利的慶祝會吧!”
然後我就感覺坐騎一個大漂移,竹壽司的招牌出現在我面前。
“等等!!你怎麼!要不你先讓我把制服外套脫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