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要去醫院是在吃早飯時候。
“嘿斯庫瓦羅,”我問坐在我對面的銀發劍士,“咱們這還有止痛藥嗎?”
他正在吃煎蛋卷,聞言帶點疑惑地擡頭反問我:“哈?瓦利亞要這種東西幹嘛?”
餐桌上就我和斯庫瓦羅兩個人,其他人都在睡覺。我是前一天吃得太少,六點半就餓醒了,不知為何他也醒得很早,我一打開門就看到他坐在輪椅裡擦他那柄快有半人高的長劍。
前一天已經見過列維要把廚房炸了的樣子,所以這個場面隻是讓人有點困惑,還不算很有沖擊力。“Ciao.”我沖他打了招呼,最後就這樣一塊吃了早飯。
清早的他可能心情好些,眉頭沒有緊皺在一起,便顯得那雙三白眼也不是很有殺氣,和高挺的鼻梁、有點點烏色的薄唇一起構出一張銳利漂亮的臉。如果我有時間肯定會好好欣賞一下美人,但問題就是沒有時間了。
沒有時間了,布洛芬藥效好像要過了。我現在已經隐隐感覺到虎口撕裂的地方作痛。
“那魯斯利亞在哪個房間?”我想他受傷那麼嚴重,醫生肯定有給他開藥吧。
“回醫院了啊。”斯庫瓦羅說不回去的話今天早上的頭條就會是病患連人帶床消失,鬧這麼大暗.殺部隊也不要叫暗.殺部隊了。
槽多無口。我沉默,又問,“那醫院在哪啊?”
斯庫瓦羅諷刺我這麼點點小傷也要去看醫生,我大呼人與人的素質不能一概而論,他被我煩得不行之後甩給我一張銀行卡叫我去打車。“并盛那麼小,就一家醫院。你直接問出租車司機就好了。”他吃完飯又回去保養他的武器,扔了卡之後就看都不看我。
我接住卡看了半天,再三确認它是一張信用卡,不需要密碼随便刷的那種。我幾乎要臣服在這種金錢的力量之下:“斯庫醬,太讓人感動了,你是我見過瓦利亞裡最慷慨的人……”,說着我抹了抹不存在眼淚的眼角
他一臉扭曲要炸毛的表情:“别用那種惡心的稱呼,好好講意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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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早上七點半,并盛醫院急診科接待了一位意大利籍(假)華裔病患。
上半身的傷已經可以不用提,還是承接了雲雀強力拐的胳膊還有側滾翻落地的背部有擦傷和淤腫。虎口的傷對比起來稍微嚴重一些,但也是不需要縫針的程度,醫生隻是叮囑我要少些活動。
最嚴重的是腿上,除了已經确定的右腿骨裂之外,還有左邊膝蓋扭傷。“您能自己走來看病真是了不起。”醫生由衷感歎。
我:“哈哈,小事……”如果你也在一個輕傷不下火線的暗殺組織裡,你也能自己過來看病。
等等!我突然意識到,我居然是一個人從瓦利亞跑出來的,甚至還拿了一張信用卡。那豈不是隻要能逃掉我就完全自由了嗎!
“……您聽見了嗎?”回過神來我發現醫生已經在和我交代處方以及注意事項。“輪椅的租購在大廳右側,如果需要的話可以選擇,但是您如此堅強……”
“不不,我需要。”我趕緊打斷他,“除了輪椅還需要止痛藥,拜托多開一點謝謝您了!”
假身份護照簽證都靠貝爾辦妥了,錢從斯庫瓦羅這裡搞定了,行動馬上可以靠輪椅和止痛藥解決了,我已經看到美好的日常生活已經在向我招手了。
雖然昨晚我确實給瓦利亞出了很多主意,但軍師這種生物不就是來去自如,擇主而事的嗎。而且早起的麻雀偷偷跑掉也是很正常的吧,要怪就怪賴床的獵人們吧!
歡騰雀躍的好心情持續到我拖着兩條不能随意活動的腿走到大廳,被冒出來的人撞了個滿懷。
日漫果然取材自生活,在日本原來可以天天拐角遇到愛。但是這對一條好腿都沒有的人來說太殘忍了吧!
緊接着小臂被人拽住,穩穩地阻止了我後倒:“抱歉抱……瓦利亞的?”
這聲音……
“山本……?”我擡頭,映入眼簾的是黑發琥珀色瞳孔的山本武。他右眼上的紗布已經撤了,隻在額角上還貼了一小塊膠布。看來是來醫院拆線或者換藥的。
“Passero?”他睜大的眼顯得無辜極了。“怎麼是你,穿的是Xanxus的制服嗎?”
我欲哭而有淚:“少年好眼力,但是那條胳膊是被雲雀抽了一拐的好痛!” 所以快松手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