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汝越看向不遠處的刑玉期,對方正拒絕一個人的搭讪。
作為一個還沒跳出框架的NPC,刑玉期聰明得也太超過了。
察覺到周汝越的視線,刑玉期擡起頭,遞來一個疑惑的眼神。
周汝越晃了晃手機示意他,走到僻靜的角落打電話。
下午天氣涼下來,窗外的海風吹進來,周汝越迎風流淚,他咳了兩聲問:“那輛車在哪裡?”
“目前查到的線索可能跟阮氏有關。”
“……好,我知道了,你繼續往下查,不要聲張。”
“是。”
“對了,”周汝越看了看四下無人,提醒道,“先從阮晴瑤開始查起。”
對面挂了電話,周汝越重新回到拍賣廳。
人已經走了大半,刑玉期看到他進來,站起身道:“感冒了?”
“嗯。”周汝越點點頭。
他今早起來之後發現自己沒發燒也不咳嗽,就沒當回事。
結果剛才被風一吹,突然感覺有些精力不濟。
“有藥嗎?”
周汝越點點頭,忽然又搖頭。
“是有還是沒有?”刑玉期忍俊不禁。
“沒有。”
周汝越确實整理過一份常用藥放在盒子裡,但是現在那個盒子放在厲廷爵那裡。
刑玉期擡手覆在周汝越額前:“低燒。”
“刑醫生你是天生體熱嗎?”周汝越把刑玉期的手扒拉下來,用自己的手捂了捂,“像個暖爐。”
“可能。”刑玉期點頭,反手握住周汝越的手。
他拽着周汝越的手往廳外走:“到我房間去。”
“幹嘛?”
“給你找藥。”
“謝謝刑醫生。”周汝越笑起來。
刑玉期低頭看他,周汝越的眼裡閃着一點淚光,有些沒精打采的,笑起來卻莫名的很乖。
他的手動了一下,想拭去周汝越眼角的淚,最終卻沒有動。
回到房間,刑玉期找了一隻溫度計塞到周汝越手裡:“先量體溫。”
“好哦。”周汝越乖乖點頭。
可能是發燒的緣故,周汝越的嘴唇有些起皮,他下意識舔了舔嘴唇。
刑玉期移開視線,倒了一杯水:“喝水。”
周汝越:“好哦。”
刑玉期低頭看了他一眼,愣了半晌,突然道:“别撒嬌。”
“啊?”周汝越叼着溫度計莫名其妙。
他哪裡撒嬌了?
他一米八大猛男好嗎?
周汝越長這麼大,一沒有父母長輩,二沒有過于親近的朋友,可以說跟所有人都保持着完美的社交距離,從來沒有過“撒嬌”這種行為。
總而言之,他周汝越的字典裡就沒有“撒嬌”這兩個字!
刑玉期怎麼回事?為什麼要把他跟一個他根本不熟的詞兒扯到一起?
一定是刑玉期的腦補能力太突出。
然而他正在量體溫,冤屈在心口難開,隻能眼睜睜看着刑玉期找藥去了。
周汝越忿忿地閉上眼,靠在沙發靠背上眼不見心為靜。
五分鐘後,刑玉期掐着時間走回來拿掉周汝越嘴裡的溫度計:“溫度不高。”
他遞給周汝越一闆膠囊:“一次一粒,一天三次,多喝水。”
“好哦。”
刑玉期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周汝越。
周汝越理直氣壯:“我這是在幫你脫敏,免得你一聽這個‘哦’字就說别人撒嬌。”
他眯着眼:“刑醫生,不要對‘哦’字反應過激哦。”
刑玉期面無表情:“好哦。”
周汝越忍笑兩秒,然後破功:“好吧我承認是有點像撒嬌的意思。”
連刑玉期這種一臉嚴肅的人用上這個語氣詞都不對勁了。
“回去好好休息,”刑玉期道,“晚飯我會讓人送到你房間。”
“行。”周汝越拿起藥準備走。
兩個人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門被人敲了兩下:“刑玉期。”
周汝越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他環視整個房間,終于确定了目的地。
然後他就以一個不符合病軀的速度沖向卧室,迅速關門。
半秒之後,卧室門開了一條縫,周汝越探出頭來:“别說我在這兒。”
刑玉期歪了歪頭,疑惑地看着對方。
“讓他看到我跟你這麼親近怎麼得了?”周汝越催促他,“快去開門。”
他等刑玉期點了頭才算放心,縮回卧室。
刑玉期的卧室壕無人性,面積不算小,但愣是沒找出除了床以外可以坐的地方。
周汝越小心翼翼地坐在king size的大床一角,仔細聽着屋外的動靜。
刑玉期打開門,看到一張焦急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