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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年時期的GIN與後來沒什麼大不同。依舊是銀白色的頭發缺少打理,有點失去光澤的披在腦後。昂貴的寶石翡翠一般的綠色眼睛顔色濃郁,一望過去就好像看到一片極為濃密的北歐森林。
他的皮膚很白,臉上有很多刮傷,細密的傷口明顯不是不經意形成的,眼下的青色有點明顯。
漂亮的綠色眼睛裡缺乏感情,濃重的殺意和疲倦感相互堆積着慢慢壘高,讓沈溫想起拉斯維加斯寒冷的冬天,在地面樹梢上緩緩堆積的白雪。
每一片都是極輕柔的,細密的堆積,輕柔的撫觸,最後轟的一聲,把樹枝壓斷。
小孩子像一張拉到了極緻的弓,即将失去最後一點彈性。
集中營從收集到這些孩子開始,撫養GIN和他的同期将近十年,隻是确保他們的生理體征正常,每天教授他們的就是如何保持自己活下去,的同時殺死敵對目标。
就像養蠱一樣。
随心所欲的管理員就如同他們的上帝,突然興緻所緻,就策劃了這一場“考試”,叫40個年齡不同,來曆不同的孩子互相厮殺,不給予食物,不給予水源。
殺死某一個人,就會得到食物或者說武器。
不論那個人是誰。
活到最後的會得到口頭的嘉獎。
“考試”已經開始了六天,今天是第七天。那個睡在GIN隔壁床鋪的黑色眼睛孩子,在昨天試圖争搶GIN手裡隻剩一顆子彈的木倉時被GIN擊斃了。
那個孩子倒下時是在笑着的。
GIN對那個孩子略微有一點印象,那個傻子經常做白日夢,想着某一天可能基地會被破壞,想着以後他要當一個拉面師傅。
甚至經常幻想着未來會發生的事情。
蠢貨,哪裡會有什麼未來?GIN總是這樣冷漠的想着,不參與孩子們的聊天。
關于過去,他的印象很少。無人教導,無人教養。GIN隻能如同野獸一般慢慢生長,憑着本能生活下去。
昨天以前那個孩子一直跟着GIN,他們合力從一個監管人員手裡奪下了一把槍,并殺死了那個監管人。總管理員看到了,不僅沒有阻止,還拍着手大笑說,他們以後大有可為。
那把槍裡隻有四顆子彈,前三顆或者打偏或者打中,擊敗了幾個試圖來殺死他們以獲得食物的孩子。
最後一顆送那個大夢想家上了天堂。
如果真的有天堂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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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N已經快要到了瀕臨破碎的地步,現在隻剩下四個孩子了。
他們互相躲避着,不想成為下一個倒黴鬼。
GIN的藏身之處是之前那個被殺死的管理員的駐守崗,崗位附近是大片的荒地。
在今天GIN下瞭望塔觀察四周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前所未有的事物。
那隻黑貓。
總管理員是一個笃信上帝的天主教徒,常常咒罵着黑貓和烏鴉是他糟糕的股票結果的根源。
也不知道這玩意兒到底能不能吃。GIN用手捏着小貓的脖頸,微微用力小貓就發出了細聲細氣的嘶嘶聲,軟軟的小爪子搭在他手指上。
沒有半點反抗的力氣。
瞭望塔裡有一把生鏽的小刀,可以剖開它的肚子,掏出柔軟的内髒,血液可以止渴。GIN用手指輕輕的劃過小貓幼嫩的身體,冷漠的想着。
他微微用力,想要扼住小貓的呼吸。意料中的掙紮卻并沒有到來。有着奇怪顔色瞳孔的小貓抱住他的手臂,把腦袋靠在他掌下,以一個極為依戀的姿勢輕輕咬了一下GIN的手指。
還細聲細氣的咪了一聲。
GIN皺了皺眉,心裡對這頭貓有了一個基本判斷:
大概是智力障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