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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雲鏡空台月如鈎》(黎昱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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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鏡空台月如鈎》

元平十五年,父皇崩殂。他三十六,我十二歲。

一生,他隻發過三道诏令。

第一道,是全國上下,昏禮【古字昏,同婚】不得用朱紅。衆臣商議後,改為鵝冠紅。

第二道,是給元佑世子追封。谥号武,封武穆将軍。

單谥武,是多少武将盼不來的死後殊榮,最高尊号。

父皇卻贈給一個,死了近三十年的人。

衆臣也遷就了。元佑世子是英雄,他們不能反對追封一個英雄,哪怕他死了很久。

第三道,他竟把隗,夔兩國争議的土地,改名荊城,封給元佑世子。

這很像一個傻子做出的事。群臣一緻反對,父皇竟以死相逼。臣僚不得不妥協,頒布诏令時,他們玩了一個招數,抹去了城池的具體所在,一個空名,一座不存在的城邑,送給一個死人。

父皇再沒發過全國性的诏文。

他隻會往拟好的诏書上蓋玺。

思帝,慎陵。

思,念也。慎,從心,誠也。

慎思,勿多言。

父皇的陵寝,墓室裡幾乎全是他畫的磚石。石上,大多是烏,和燕,和一個小小的人兒。

烏是黑色,燕是玄朱二色。

人卻是白色,純白的臉上,露着兩隻黑黑的眼孔。

我想起父皇潔白的膚色。他的臉上,一色的寂寂。

我想,那是幼年的父皇。

鳥,燕,畫得很大。人出奇的小。他在他們的身邊,仰望的視線。畫中有宴樂,有花木,不同的場景都有白色的小人兒,伴着烏和燕,就像他們一起的日常。

父皇很喜歡烏,崩逝之時,還念着烏。

他不準我射烏。

可是,那明明是雀啊!

我沒有和他争辯,順從地放下弓箭。

校場上,我一箭射中垛靶紅心,喝采聲中,父皇呆呆笑着,怔怔說了一句。

“昱兒不像我,真好。″

我長相沒随他,性格也不像他。

宮裡人都說,我從小就有大将軍之風。畢竟,我周邊都是窦家人。

父皇練箭我見過,十支裡大約五六隻上靶。父皇随大将軍去過獵苑,但從未射中過獵物。

“主上生性善良,不想傷害生靈。"

我相信大将軍的說法,直到目睹父皇命人射死那個想引誘我的小宮人。

父皇高聲叫着“來人,來人!射她!射死她!″,臉孔像拉緊的面具,怨,憤,怒,在眼中漫漲,滾湧,像沸揚的鼎水,在那一刻,沖出了崩裂的缺口。

我雙膝下跪,雙手遞上自己的弓箭。

父皇說着誇獎我的話,表情是呆的,目光也松松散散。

吸引他眸光的,是偏殿的梧桐,和天空過往的飛鳥。

他總是望着它們,像在追尋着什麼。

父皇眼裡的烏,燕,也許并不是鳥,而是人。

某個人的名字。

他沒認真看過我。

父皇想着烏,思着烏,牽挂着未落的雪。

他三十五了,還像個孩子,在雪天裡跑,和寺人堆雪人,打雪仗。

父皇崩于殘秋。

我靈前即位那日,下起雪,鵝毛蘆花,天地一片白淨。

光秃秃,白茫茫。

父皇剩餘的目光,投向宮裡的花花木木,男男女女。

父皇隻有一後一妃,但他身邊,從不缺英俊的男子,美麗的女郎。

他從不主動召見我。

我拜張太傅為師,認真說着要為父皇學,好好學。

父皇空空冷冷的目光,終于有了一點内容。

但依舊沒有,多的話語。

我去向父皇請安,撞見過那對窦氏兄弟,從父皇的寝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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