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行雲抖着手拿出銀币：“我們是來加入這裡的……”

守衛接過銀币，仔細檢查後道：“想在我們這獲得援助，得用勞動換！”

“可是我腿腳不方便。”聞行雲作為難狀。

守衛審視着女生身後的高大男人：“他不是有勞動能力？”

“他是我的哥哥，小時候燒壞了腦子，可能……”

“傻子？傻子更好啊！”守衛看上去很高興：“那你們到底要不要接受援助？”

“規矩是每個人都要幹活，但你腿腳不便，那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你哥替頂上，已經是天大的寬容了。”

聞行雲與小白對視了一眼，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守衛再一次催促，聞行雲語氣不舍地答應，在其他守衛帶走小白時，她又關切地拉住他寬大的袍角：“是幹什麼活啊？會不會對他有什麼傷害……”

看上去道真像為哥哥着想但又過不了苦日子的矛盾妹妹。

守衛不耐煩地掰開她的手：“你就安心享受你的援助去吧，我們保證到時候還你一個完整的親人。”

聞行雲目送他們遠去後，按了按自己空空如也的後腰，跟着守衛進了橋洞。

“你身體不好，就把你分到殘疾區，每天有定量的食物，會有人來教你們做些手工活。”

“那我可以出去看我哥哥嗎？”聞行雲的語氣小心翼翼，實則在謹慎的四處觀察周圍。

這說是分區，實則就是用幾塊布将空間分割開，她甚至能通過縫隙看到裡面活動的人。

“不行，隻有勞動才能出去。”守衛語氣嚴肅：“除了殘疾區，其他區都要定時出去勞動。”

“請問大人這勞動到底是去做些什麼？”

“你不需要知道。”

啧，嘴真嚴實。

守衛掀開了一塊布簾，示意聞行雲進去。

聞行雲縮着身子進去後，迎面而來的就是一股惡臭，随後就被眼前的景象刺得瞳孔一縮。

滿是泥土的地上随意鋪着幾塊滿是污漬的布，就像上面橫七豎八的躺着渾身髒兮兮的人。

缺胳膊少腿在這都是常态，角落裡還躺着幾個被蒼蠅圍繞着的人，不知是死是活。

“這……”

守衛神态麻木地拉上簾子，笑道：“這些都是将死之人，能給口飯吃就不錯了。”

聞行雲在原地站了許久，才找了個靠牆的幹淨位置坐下。

本來想着來類似貧民窟的地方比較好打聽過去的信息，沒想到現在連活下去都是個問題。

她飛快調整好心态，觀察着房間裡幾個看上去還清醒的人，打算挑一個心理防線弱的聊天。

很快她就将目标鎖定在了一個蹲在角落數蒼蠅披頭散發的“少女”身上。

聞行雲坐到她旁邊，尋思着先友好地打個招呼：“你好……”

“少女”蓦然轉過頭來，露出了詭異的異瞳。

她被那雙隻出現在遊戲裡的紅藍異瞳硬控五秒後，才反應過來這才不是什麼少女，是一個瘦弱的長發少年。

他目光呆滞，定定得看了聞行雲幾秒後張口就道：“命格有缺。”

從不信這些的聞行雲挑了挑眉：“缺什麼？”

他閉口不言，又轉頭去數蒼蠅，把她當空氣。

聞行雲對這種古怪脾氣并不反感，某種程度上說，她也是這種人。

她念起開局時劇本上寫的人設：“不會是缺财，缺親緣，缺壽命吧?”

少年不答，眼神一直追随着蒼蠅，那專注力，仿佛是在解一道巨難的高數題。

聞行雲也不着急，坐在他旁邊合上眼準備淺眠一會。

半睡半醒見，她聽到少年道：“來這種地方，我看你是缺的是心眼。”

不是，脾氣怪就脾氣怪，這怎麼還罵人呢？

聞行雲直接給氣到睜眼，淩厲的眼神吓得異瞳少年往旁邊一退。

“怎麼不說了？”她笑容和善到吓人：“繼續呀。”

少年整個人縮了起來，又驚又怕的看着她。

那都不能算是看，雙眼是虛焦的。

“你看不見？”聞行雲皺眉。

“我站在時間洪流中，看見了你的過去和未來，不，我身後才是未來……”他答非所問，說話颠三倒四。

聞行雲有些頭疼，她遇到的人怎麼都不能好好的溝通呢？

“我叫聞行雲，你呢？”

“我看見了六系和七系相愛又走向滅亡，你在火海中找不到歸途……”

聞行雲：“歸途？”

少年胡言亂語得越來越激動：“無來處，無歸處，七苦皆入喉，是成聖人的料！”

“不對，有人改了，你作弊！”

聞行雲一把抓住了他亂晃的手，直視他的雙眼：“告訴我，你叫什麼？”

少年一個激靈，恢複了他清醒怯弱的模樣：“我……我叫郁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