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夜晚,該收攤了!”
聞聲而落,香滿樓裡一樓大廳坐的幾位商客抽出刀來,舉刀呵斥:“打劫,不相關的人跑遠點!”
亮刀的刹那間,賓客慌亂着就要出逃,隻消聽得那一句,平民百姓都跑得遠遠的,誰也不想丢了性命。
關栖歸持着匕刃沖進一樓樓梯口,朝着那些個持刀侍衛就是一刀,刀刀封喉。在關栖歸進門的那一刻,小二連忙将正門關緊。
掌櫃的從櫃台下拿出一把三元破塵劍提溜着連忙朝着二樓前去,甫一上樓,一瞧見關栖歸正擦拭着扇柄匕刃,高喊了聲:“公子,接劍!”
關栖歸接過三元破塵劍,拔劍指着被一群侍衛包圍的康勝大将軍惡言相向道:“大将軍别來無恙啊,怎麼出門吃飯,不留個心眼啊?才不過不惑之年,怎得心思倒越活越年輕了?”
康勝大将軍在京出門帶的都是些沒上過戰場的侍衛,他皺着眉頭接過侍衛遞來的常勝刀,思量前後許久也不知這是哪家的,便問道:“來着何人?”
“因你而來的質子!”關栖歸内心如火在焚,她太興奮了,她等着手刃康勝的日子已經太多年歲了,好容易等到一個不容錯過的絕佳時機。
康勝大将軍聞之變色:“你竟在京都有如此龐大的勢力!”這下他可不敢小瞧了來人,此子今日若是不能殺之,來日定将成為禍害。能讓香滿樓的掌櫃叫聲公子,可見一斑!
“時辰到了,送康勝大将軍上路!”關栖歸說罷樓下的衆生一窩而上與康勝周圍的侍衛纏鬥,不過一炷香時間,侍衛們倒在一片血泊之中,康勝的夫人瑟縮着身子靠窗而站,康勝手持着刃刀朝着關栖歸一個劈頭砍下,關栖歸側身躲過,右膝猛力頂向康勝的下腹部,康勝吃痛地節節後退。
今日乞巧,康勝出門不披甲,這下可真就是把肉攤開了用血殺。
趁他注意分散,關栖歸向前奔去朝他腰子刺去,可康勝是何人也?是率領凜國大勝祿國,讓關栖歸成為質子保國的一代名将。他回過神來本能的與關栖歸刺來的刀刃相向,攻進不成,關栖歸後退另尋機會。
“你若是殺了我,皇上追查起來,紙包不住火,你遲早得被查出來。本将不明白,你這可是自斷後路!”康勝回頭看了眼夫人,夫人哪見過這般大場面,早已吓得淚潤滿頰隻小聲喚着夫君。
自斷後路?關栖歸冷哼一聲:“既然送你上路,便讓你做個明白鬼。我既然敢出手,那後路必然四通八達,關某從不打無準備之仗!你既已聽到他喚我公子,想必不難猜出我還有何身份。”
康勝大将軍肆意大笑着,撕下衣擺礙事的布條纏在腕上:“沒曾想到啊,你竟是那神秘難測的樓主。竟是我小瞧了你,早知如此,該将你暴斃在回京路上!”
“晚了!”關栖歸如叢林間的狼野,變換着步伐刺向康勝,關栖歸的步調詭辨速度極快,康勝再多的實戰經驗也難敵她的迅速,連中好幾劍後抹了抹嘴角啐了口淤血,眸光灼灼狂熱萬分:“你的武功是和他學的……”
“天下知曉這些的可不多見,不愧是康勝大将軍。”關栖歸再次提劍刺去,變幻詭辯的步伐,康勝難以判斷她究竟會從何方向而來,他屏息凝神感受空氣的流動,是後方!
來不及了!
“啊……好小子!死在你的手裡,也算朱某與高聖隐者交了手了!夫人……咱們來世再做夫……妻……”康勝被關栖歸卸了後頸,又刺了腰肉,此刻再也無法有一戰之力,他說着在這世上的最後一句話,伴随着關栖歸給他的胸口的最後一劍,消逝殆盡。
關栖歸抹去臉頰上的熱血,将三元破塵劍再次丢給掌櫃的,朝着三樓前去:“清場,動手罷。”
随着關栖歸話音剛落,康勝的夫人便随着康勝一同奔赴黃泉。
雖說香滿樓裡動靜非凡,可外頭的離得近的早在那些山匪說出打結後便逃得遠遠,離得遠的也聽不見香滿樓裡的動靜。再至于說僞裝的商販們,他能大膽高喊出暗号,必然是不會引起周圍百姓的懷疑。
香滿樓的三樓是一間雅居,會客的地方前後有着屏風遮蔽,屏風後還有一扇暗門,進門後是關栖歸的落腳的地方。她連忙洗淨身上一身血污,方才與康勝纏鬥,她的左小臂竟挨了一刀,雖然不深入白骨,卻也傷得不淺。得歇養好一陣子了。
不敢耽擱片刻,換了身幹淨衣裳連忙回去找靈均。那邊的靈均心疼着十兩銀子買來的荷包,坐在繡樓大廳的小桌前百無聊賴地望着門口,生怕錯過突然玩消失的關栖歸。
門口來人了,靈均離得遠,瞧不清來人模樣,瞧着來人徑直走向她,她緊握荷包的手放松了些,有些不滿地怪她:“你若是把我丢在這,我明日就将你是女子的消息傳遍京都。”
“這不是回來了。”關栖歸瞧她手裡攥的緊,眼尖地瞧到被她攥緊的荷包邊鑲了金線,下血本了。
靈均起身拉她去街上,外頭人多眼雜的,誰也不會注意到她們。她将繡着青竹的荷包提溜着在關栖歸眼前晃晃,細心地為她系在腰間,趁機偷摸地戳一把關栖歸腰間軟肉。
這次關栖歸倒是沒打她手,她一來靈均便聞到些血腥,想來她方才那模樣,分明是去……别多想,靈均,這與你無關,知道得越少活得越長久。
靈均擡眼瞧她神色,認真地盯着她問道:“還喜歡嗎?”
問就問,盯着人什麼怪癖?關栖歸拉着她朝皇宮方向走去,背着身愣愣一句:“尚可。”
那就是喜歡咯,靈均回握住她的掌心同她并肩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