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找到證據,證明我和我爹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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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馬寨議事廳。
秦月明跟着沈潛一進門,便見除荀風、元香枝外的五位堂主都到齊了,還多出一位亭主。
白馬寨除白馬山主寨外,還在其他地方設有分寨,稱為“白馬亭”,這位多出的人名為劉錦,劍南道白馬亭的亭主,年過半百,原是寨中老人,看着沈、秦二人長大,也正是他發現沈潛,将其帶回來的。
荀風、元香枝兩位堂主是秦月明從外面撿回來的,直屬于秦月明,分掌情報和門中弟子事務,其他五位堂主俱是寨中之人,對秦月明和從前的沈潛都算熟悉。
幾人見過沈潛,确認了他的身份,驚訝震動之後,心頭也各自打起了算盤。
秦月明進門之前,衆人已經過幾輪唇槍舌戰,成果便是上方主位的交椅變作了兩把。
她看向走在前頭的沈潛,見他毫不猶豫地坐到了右邊椅子上,不由挑眉,慢條斯理坐到另一邊。
下方幾人分别交換眼神,表現不一。
金鞍堂堂主衛明和明珠堂堂主周方晴面帶笑意,切玉堂堂主周堅與蓬蒿堂堂主安燭則皺着眉,百戰堂堂主黃遠山滿臉不耐,似乎很是嫌棄廳中的氛圍。
劉錦倒是一直老神在在,隻是望向沈潛是眼神中閃過不易察覺的熱切。
秦月明敲了敲旁邊的桌面,喚回衆人的注意,看向廳中站着的報信弟子:“此次到擂台搗亂之人又是何來路?”
沈莊之中,她與沈潛差點又吵起來時,忽聞弟子來報,有人到擂台蓄意縱火,被抓了個現形。
兩人隻得偃旗息鼓,來處理此事。
報信弟子一邊難掩好奇地偷看沈潛一邊禀報道:“縱火的隻是幾個被人收買的小混混,荀堂主已抓住收買者,問出幕後之人,正是那個金縷宮餘孽莊不周。”
“又是他。”秦月明嫌惡皺眉,念頭一轉倒是想起昨天承諾要帶陳書燈幾人去除掉此獠,但現下她身負内傷,不能動武,正不知怎麼是好,忽聽旁邊的沈潛冷哼一聲,她看過去,靈機一動。
“沈潛,當初金縷宮便是覆滅你手,如今這個餘孽應當也交由你處置,才算是善始善終。”秦月明慢悠悠道,“你意下如何?”
“行。”沈潛雖冷着臉,還是表示了同意。
秦月明得寸進尺,将自己昨日與陳書燈等人的約定說了一遍,道:“這幾名小輩頗有幾分肝膽熱血,你帶他們去長長見識罷。”
沈潛還未回答,下方的周堅和安燭便又皺起了眉頭。
“聽弟子說,這莊不周武功高強,沈寨主去就罷了,怎還要帶上幾個拖油瓶?”周堅不滿道。
“周堂主此言差矣。”反駁的竟是劉錦,“你可知這群小輩的身份?”
“什麼身份?”
“那師山是招搖山莊莊主之子,王更明的師父乃武林名宿‘千金掌’,”劉錦摸着胡子道,“至于那陳書燈,周堂主,‘陳’可是國姓啊。”
幾位堂主俱驚。
沈潛仍冷着臉,秦月明倒是笑盈盈地誇贊道:“劉亭主的消息好生靈通。”
劉錦謙虛道:“在下隻是借了地利之便,劍南道位于兩州交界,打探消息方便些。”
秦月明含笑點頭,餘光瞥見沈潛“噌”地站起來,遞過去一個疑問的眼神。
沈潛目不斜視,道:“莊不周在何處?”
“渝州外的一家茶莊。”秦月明輕聲道,“稍等片刻,有一樣東西要物歸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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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弟子擡着一個比人還高的長條木匣進入議事廳,吸引了衆人的目光。
秦月明起身走到木匣前撥弄片刻,打開匣子,露出一柄寒光爍爍的鐵槍。
“金河玉關!”切玉堂掌管寨中兵械,周堅本人對江湖上的各色名家兵器可謂是如數家珍,一見這長槍便驚呼出聲。
十六年前,沈潛持此槍入江湖,平蜀中匪亂,殺采花賊雙飛燕,勝武林名宿,奪武林大會魁首,名揚天下,這柄名為“金河玉關”的長槍也自此聲名大噪,被錄入江湖神兵譜。
無人知曉,此槍原隻是沈家寶庫中一件無名藏品,被沈潛取出作為兵器後,才從秦月明處得名“金河玉關”。
秦月明拿起匣中長槍,一步步上前,送到沈潛面前,一笑嫣然:“合浦珠還,望君歡喜。”
沈潛眸中情緒沉沉,接過“金河玉關”槍,看了她片刻,擡眼道:“走罷,去送莊不周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