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應該是我問的台詞嗎?不過這是現在唯一能走的路了。以我積累下的資本和能力現在完全就不是他們的對手,妖怪不僅沒有形成防線,還成為引進Z病毒的導火索。我們所做的不僅毫無意義,還會讓黎醫生更進一步成為無法遏制的勢力。
一切都有張道長寫好的劇本,我曾認為這是一個沒有懸念的世界。雖然沒有給明确的答複,但呂先生應該是默認了吧?
一方面是不敢,一方面也認為會按這樣的劇情繼續發展,合并案通過立法會審核後如我所想穩定了證券市場,不斷狂瀉的夏口市場終于出現了穩定的迹象。就在我等下一步的發展時,林龍卻跑進了辦公室慌張地說到:“爺,接到線報。官府加大了巡捕的人數,工會最終決定和官府頑抗到底。為了結束混亂,安插的市痞打算下午鬧事作為導火索。”
“可是……”
“據線報武昌府知府南行拜訪了吉王,怕是看楚王不理會後去尋找吉王聯系黎醫生。”
吉王是分封在潭州的藩王,那是湖廣另一座大都市,不僅是前面解釋的房地産,吉王因為更早投資商業轉型所以也頗有資本。事情完全沒有向我設定好的那個方向發展。
我轉頭看向窗外,雖然模糊也能看到碼頭上人頭攢動,成排的警燈更是閃爍刺眼。
“楚王能出面嗎?”如果是在成都,蜀王肯定會不顧幹政的風險先上場。不管能不能控住局勢,隻要藩王在現場恐怕也沒人敢随便造次。
“王爺已表示不會出場,而且林爺不在本地生活恐怕不知道王爺在市民中的名聲。王爺并不像成都人對蜀王那般恭敬,在這裡越是底層的平民越是看不過楚王。所以正因為得知楚王要在合并案後成為港務的大股東後,碼頭工們才更不信企業高管許下的那些承諾。”
這麼重要的消息怎麼不早點和我講?不過我也早有所聽說,隻是對這種王權并沒有認識所以才習慣性思維了。既然這樣……“給罷工的工會捐點錢讓他們搭個舞台怎麼樣?”
“诶?”
在我生活的世界裡示威也和以前有了巨大的差别,在罷工是合法的社會裡,反倒是文明許多。新媒體時代的民衆集會早就有更多的新形式,有舞台後不僅不再需要臨時的主席台,除了造勢之外還能趁着休息時間有些娛樂節目,唱個歌跳個舞之類的,氣氛就緩和下來了吧?
當然這就需要高級音響,燈光布景的資金。
這個世界的人沒有經曆過這些,對忽然搭建起來的舞台以及變化的氛圍難免措手不及。那些本安插在民衆之中鬧事的地痞,一下子也不知道該怎麼帶動氣氛才好。
不過他們很快會回過神來繼續鬧事,在這之前得徹底解決這個問題才行。想要解決這事就要抓住問題的關鍵,港務已經抛出了足夠好的條件可是工人代表連聽都不想聽,問題就出在信任。公司的高管屬于官僚,信用在工人眼裡一文不值。這樣一來就需要換人。
“這和我們之前說好的可不一樣。”“就是,林爺雖然德高望重,可要是壞了規矩,我們也沒法對上面交代啊。”“縱使有再多的錢,可要是我們不想合并港務的話……”
“那就由我來親自收購黃岡港務。”
我忽然說出的這句話,讓那些港務高管們心高氣傲的眼神立刻收了起來。
“黃岡和鄂州的地理與武昌和夏口差不多,隻要用一樣的手法将黃岡鄂州的港務合并改造增加噸位,然後将鐵路改道到黃岡,大江轉運中心的地位也能跟着改變。”
“林爺是外地人,不知道我武夏的地位也難免……”
“乙卯革新已經一百多年了,現在是資本主義時代。松江也沒有任何行政地位,可還不是依靠航運發展成了大城市,隻要有充分的經濟,官府的手再長也奈何不得。等到了那時候,縱使是各路藩王也不會再管這破地方了。”
好歹和我打交道的都是王爺市長,你們這些官辦企業的小官員在我面前姿态也太高了點吧?我得有這種想法才能營造出該有的氣勢,用氣勢壓迫完還得給點甜頭:“各位也不用擔心各自的去路,如果想要繼續為官我們有大把的人脈,如果想要發達,我們公司裡也有各種可以供挑選的好職位。各位是穩定局勢的功臣,我不會虧待各位的。”
不能給他們猶豫和私底下聯絡的機會。“林龍,馬上邀請市内各路媒體召開發布會宣布這一消息。”
對這些善于遊迹在權力之中的老狐狸,就要出奇快制。一旦有給他們回神的機會,他們推诿迂回的主意可是一籮筐一籮筐的,到時候我們這種沒有經曆過官場的平頭就完全無法對付了。雖然到時候也可以各個攻破,但早就耽誤時機了。
就這樣趁亂讓他們宣布辭職後,我手上也又有了和工會領袖們再談判的籌碼。這一次得和所有的領袖們談。
加薪,增加崗位,提供培訓,甚至是确保将年邁的碼頭工也都收入旗下成為有養老保障的正式員工。這些條件我早已建議原來的高管們提過了。但隻有這會兒才會被他們聽進耳朵裡。
不過商人的承諾做了一次又一次,這種官辦的話他們聽更多了。和要長久經營的民營企業不一樣,被官府指派的高管明天換個官職以前的管理者做出的承諾就不作數了。他們依舊心有疑慮也不意外。
“所以各位才要接受各個高管的職位,隻有各位手上獲得了權力,才能确保各位的訴求可以付諸實踐。”
“你是不是把人心想的太過簡單了?眼前的處境隻有楚王願意接手增資的股份,但我們也知道這一切都是楚王布下的局。楚王可是個吃肉不吐骨頭的人,他當家的櫃台,多給夥計一個子都心痛得要割他肉似的。”
“所以才會約定無投票權的特殊股票。楚王隻是想要收泊岸銀而已,對管理壓根就一竅不通吧?楚王雖然成為了大股東但手上的股票卻是沒有投票權的股票,隻享受分紅而不參與管理。也因為這樣才能這麼快說服各位市議員通過議會的特别法案。”我回答說,“而另一方面,也要推行保障員工權力的員工持股計劃,而且不能像世俗那樣将員工股淪為不能參與的福利股,而得有說話的權力。這樣一來,就算是各位獲得權力後也會被這些股份限制,不用怕誰擁有權力後就會換一副嘴臉。”
“最後一個問題,林先生作為一位商人,為什麼要為我們勞工說話?這背後真的就沒有什麼陷阱嗎?”
“我也不過是個買辦而已,有人如果想要踢我走隻要動動拇指就可以了。你們倒時候願意成為我的後盾嗎?”
和商人談判一旦有所謂的籌碼反而更容易讓人信服。不過也多虧于此,他們終于轉變态度答應去勸剩下的人。
松下一口氣後轉過身的我,看到的卻是林龍嚴肅的眼神。他盯着我問:“林先生,楚王知道他就算成為了武夏港務的大股東,卻沒有控制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