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這麼久,工作堆積如山。
雖然王豔豔接過去很多工作,但陸白下班的時候已經過了晚上九點。
特種局的宿舍就在馬路對面,他拉着自己的行李、背着背包,慢吞吞的爬上天橋,沒有回家的喜悅和塵埃落定的輕松,隻覺得自己是個負重前行的蝸牛。
距離當時他下定決心離開特種局,整整過去了10個月,那時還有李格言,他懷揣着未來跟姐姐安穩生活的想法,對離開特種局的生活充滿期待。
可現在,現在真要實現了,他不知道以後該去哪……
突然,天橋下面閃過一道熟悉的人影,那人從下面經過好像不經意的看見了他,又急忙退回來擡頭望。
是蔣明遠。
陸白快步走下階梯,下意識的左右張望一番,最後才小聲問:“你怎麼在這?”
蔣明遠戴着鴨舌帽,穿着白T恤和短褲,絲毫沒有人人喊打的慌張感,也沒有以往工作狂的氣質,悠閑得好像在逛街。
蔣明遠笑了一下,說:“我聽說你回來了,就過來轉轉,沒想到這麼巧。”
陸白擔心他被人認出來,趕忙将他拉到一邊,躲到監控死角。
“不用這麼小心,早就沒人管我了。”蔣明遠雖然嘴上這樣說,還是壓了壓帽檐。
陸白望着他,一時間感慨萬千。
他們兩人因為李格言萍水相逢,又因此有了共同的仇恨,既不是敵人,更不是朋友。
現如今,蔣明遠大仇得報,李格言的死也揭開謎團,李複死了,當時不覺得什麼。等一切都塵埃落定再相見的時候,陸白覺得對方就是他自己。
他開始有點可憐蔣明遠,也可憐自己。
見他半晌沒說話,蔣明遠自顧自的拉起他的行李換個方向走,邊走邊說:“剛回來,找個地方請你吃飯,也算接風洗塵。”
說着又輕輕的笑了。
他們兩個沒在一起正經吃過幾頓飯,上次還是在家裡,李格言做的。
陸白默默的跟着他走,兩人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上一頓飯。
他還是沒開口。
一人拉着行李,一人背着包,他們穿過兩個大路口,來到一家火鍋店,這是一家老店,灰頭土臉的門臉隻有巴掌大小,去年的春聯被幾張招工、新品上市的廣告擋住,紅得很灰敗。
“涮羊肉,怎麼樣?”蔣明遠擡頭看着字迹有些不清楚的招牌,問陸白。
陸白點點頭。
兩人掀開透明塑料門簾進店,還沒坐下老闆娘就迎上來了,熟練的跟蔣明遠打着招呼,看樣子他是這裡的老顧客。
“還是老三樣,” 蔣明遠說着,看了一眼對着菜單發呆的陸白,又說:“再加個魚片和兩瓶啤酒。”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