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陸白笑着扶起他,“我可受不起你這一拜。陳教授知道自己的愛徒來我這沖鋒陷陣,怕是要氣的把拐棍敲斷。”
“哪有那麼誇張。”格文也笑了,“不過,他确實更希望我去科研部門。”
陸白雖然頂着研究員的頭銜,其實幾乎沒什麼“研究”的工作。這是因為特種局創立之初就是為研究以類人為主的各種特異生物準備的,所以研究員代替了類似“處長”的頭銜。
“科研部門……”陸白重複着這個詞,“其實我們對自然類人的了解不過冰山一角,隻有研究方面有進展,才能指導我們更好的偵破案子,陳教授的希望不無道理。”
“我不這麼覺得。”格文搖搖頭,“類人的社會性很強,不能單純把他們當成一種生物看待,他們有跟人一樣的複雜行為,隻有在一線充分的接觸他們,才能深入研究。”
他的觀點很新奇。
事實上,特種局幾乎大多數人都持跟陳教授一樣的觀點。
“這話你同陳教授說過?”
“那是自然。這也就是為什麼我今天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陸白欽佩的看着他:“果然名師出高徒。”
“你跟我還這麼客套,”格文笑着推他一下,把雙肩包半背在身上,開玩笑的說:“那我就先走了,等領導通知。”
“好好好,去吧。”陸白笑着送他出門。
臨近下班時間,沈琦傳過來李莉的口供。
“我已經做了脫敏處理,現在這些口供是必須報給你們局裡的部分。”
“她會被判多久?”陸白忍不住問。
“強制集中監管肯定是免不了的,我隻能盡量跟局裡申請讓她判刑的時間短點。”
陸白在電話裡輕輕歎了一口氣。
“心軟了?”沈琦揶揄他。
“沒有。不過她也是沒辦法。”
挂了電話,辦公室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陸白收拾好背包,照常下班。
僅僅幾天的功夫,街道上的春光已經明媚得不像話。大地回春,到處都是星星點點的嫩綠。
他穿着一身黑衣服,拎着公文包走在春天裡,覺得自己又幹癟又枯燥,很不合時宜。
“喂,請等一下——”
後面有個熟悉的聲音好像在喊他。
陸白回頭,就看見一位身穿白毛衣、粉裙子的少女向他奔來,蹦蹦跳跳的,笑容比阿言還明媚,看的他不由得咧着嘴笑。
“你的東西掉了。”少女奔到他跟前,停下來喘着氣,手裡舉着一張門禁卡。
是佩佩。
陸白的笑容一下子凝固在臉上。
“是你啊。”佩佩沒看出來他有什麼異樣,把卡塞他手裡,“我好像見過你,在爸爸那兒。”
“謝謝。”陸白想起蔣明遠警告他佩佩不是人的話,不由得開始打量對方。
可惜,他的“雷達”第一次失效了。
他看來看去,都覺得這人跟阿言别無二緻,至于類人的破綻和特點,他再也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