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他們來了,紅隊來了。”黃貴哭着向後方的出口爬去。
對面的張充趕緊跑上前,架起瀕臨崩潰的黃貴用力将人往老虎竈裡拽:“快進去,g黨不會殺平民。”
沒想到張充還懂這點,李盛恨的咬牙切齒,不等他有進一步的動作,張充被小闆凳絆到,一不小心踩翻了磨刀師傅的紅水桶。
咚,兩人重重的摔在了青石闆上,得了滋潤的苔藓比油還滑。
受到重創,張充悶哼一聲企圖再站起來,還沒等他大喊出第二聲,又一把旋風般的飛刀已經飛向他面門,李盛及時擲出桌上的青花瓷壺,叮當,飛刀偏了半寸,擦過張充的頭發深深紮入石闆。
當黃貴的視線移到帶紅纓的飛刀上後,瘋了般轟開張充的鉗制,嘴裡念着不明所以的話語:“哎,大田子……嗚……不要找我,不要找我,不是我害死你。”
李盛暗道一聲不好,這小子瞎跑得出事。他立刻沖上前,一把扯下黃貴的外套,用袖子将他捆住。
另一邊張充爬起來的第一件事,竟然是穩住煤氣罐子,蹑手蹑腳拔出飛刀,但凡冒出一點火星,大家都得玩完,張充滿頭大汗的關上閥門,随即大聲呼喚手下。
奈何CC那些小比崽子早就跑沒影了,張充有脾氣也沒地發,李盛剛被吓的一聲冷汗,用手肘抹了下汗,心想還不是你平時做人太“好”了,他無奈喊來自己的手下。
司令部的人倒還算忠心,一聽到号令悉數集合,不過他們忌憚那神出鬼沒的飛刀,貼着牆根慢慢移動過來。
李盛正準備讓手下搬走煤氣罐,卻聽見高牆内低喝一聲:“走你!”
冷不丁從牆上飛出數把狂刀,李盛條件反射的彎腰躲避,可憐身側的黃貴連躲都來不及躲,眼睛一閉就向一邊歪去。
一截帶血的刀身從黃貴脖子後漏出,李盛急忙沖上去捂住黃貴的傷口,另隻手指向一處大門:“院子裡有個秃頂男人,快給我追。”
話音未落,張充一馬當先撞開黑色木門,帶着一隊人馬沖進了小院。剩下的人在李盛的指揮下,叫救護車的叫救護車,持.槍警戒的警戒。
咔嚓,輪子狀的磨刀石突然脫落,沒人注意它默默滾向一旁的煤氣罐,等李盛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阻止,抱着黃貴大吼一聲:“趴下!”
幾乎同時,轟的一聲巨響,飛石四濺,等待塵埃散去,弄堂中間赫然出現了一個大坑,而磨刀石斷開的軸承上斜插着一把鋒利的剪刀。
甩了甩被氣浪崩懵的腦袋,李盛咳嗽着吐出嘴裡的泥土,誰知一口甜腥随之噴出,染紅了胸前的衣襟。
“科長,科長 ,你受傷了。”屬下争先恐後的圍到他聲旁,他們一抹李盛的後背,當即沾上了一手的黏膩,大家表情更為焦急,七嘴八舌的吵得人頭痛。
“急什麼,誰出任務沒受過傷,救護車來了先救黃貴。”李盛一說話又冒出更多的血,他幹脆移開視線,捂着黃貴傷口的手微微發顫,不經意間把那刀身又沒入幾分。
頸動脈特有的阻尼感,令他心中的那份迫不及待得到了滿足,黃貴,組織對你不薄啊,斷頭飯吃飽了,一路走好。
遠處,有車駛進的聲音——李盛的視線逐漸模糊,他隻感到渾身震蕩,好像有人把他擡到了擔架上……
恍惚間,眼皮被掀開,白色的光似乎蒙上一層薄霧,有些不真切。李盛哀嚎一聲,腦袋像是裂開般抽着疼。
“李大哥,醒醒。”
有個熟悉的聲音在喊他,李盛憑着巨大的意志力睜開雙眼,入眼就是擔憂的清澄,就是戴着口罩遮住了大半的臉。
“快把防彈衣脫了,一會你的屬下可能會進來,看到血包就不好了。”清澄穿着白大褂,一副專業人士的模樣。
李盛這才記起來,自己根本沒受傷,隻是咬破了嘴裡暗藏的小血囊,他一骨碌坐起來換下被血包浸濕的防彈衣:“小何,你是不是下藥下多了,我怎麼腦袋還那麼暈呢?”
“正常,你又沒戴鋼盔,可能有點輕微腦震蕩,至于藥你多喝點水,睡一覺代謝掉就好了,那藥對正常人沒有明顯效果。”清澄邊解釋邊把換下的血衣塞入一個大皮箱。
算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李盛不計較小何下手太狠,隻要黃貴給爺死透。
忽然想起什麼李盛拉着清澄彙報:“對了,正好同你說下,黃貴不可能同我一道被送來,張充肯定會把人帶到他們自己信任的醫院去,萬一救活怎麼辦?”
“沒事,我早料到了,黃貴去那家醫院,才是真正的找死。等着吧。”清澄冷哼道,那模樣就像拿着毛筆的鐵面判官,功過是非都于胸中成竹。
次日,李盛趴在床上看報,昨天的弄堂爆炸,被包裝成了煤氣公司臨時工違規操作,責任公司已經開除臨時工并出資修補破損區域。
哆哆,有人敲門,李盛憋着笑請人進來。
屬下進房後悄悄彙報,黃貴那厮本來被一個醫術高超的大夫救活,都能睜眼了。可昨天晚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厮被活活吓死了。
哈?李盛自然不信,黃貴要麼死于失血性休克,要麼死于并發症,這……怎麼會吓死了?
然而屬下拍着胸脯保證自己所言非虛,張充連屍檢報告都搞出來了,心髒驟停,猝死,聽說他見到了鬼。
哈哈哈,什麼鬼,都是裝神弄鬼的小把戲,唯物主義者才不信這套呢,不過聽到黃貴死透了,李盛的心情别提多高興了,他中午得多點兩個菜慶祝啊。晚點再問問小何,醫院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