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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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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曾經的太孫和太子妃,廟裡的人怎麼敢這麼磋磨他們?那些秃驢竟還敢說慈悲為懷?”陸調羽難以置信,“我看太子現在話也不多,是病還沒好利索?”

“太子有串不離身的念珠,便是羅氏所留。”樊雲生自斟自飲一杯,話語間多有悲戚:“羅氏哀子癡愚,礙于寺院戒律不能朝夕陪伴,隻能求串佛珠,希望這串珠子可以為太子消災解難、消業除祟。有時母子相見,羅氏會揣着渺茫希望問問太子一串珠子有幾顆,但無一例外,最後都是失望離開。”

陸調羽鼻頭微酸,不由抹抹眼角。

“羅氏去世那日,住持大發慈悲準她們母子團聚。”樊雲生望着圍屏,語調逐漸平靜:“聽說他一直站在床前撥念珠,從一數到十八,數了一次又一次,每次數完都會說‘一串珠子有十八顆’,一直數到羅氏下葬。隻可惜,羅娘娘已經聽不到了。”

羅娘娘。

樊雲生擡了擡頭,憶起幼年宮中事。他被帶進宮時年歲與趙結相當,羅書玥待他就如母親般溫柔慈愛。無論真情假意,對幼失怙恃的他而言都彌足珍貴。

時至今日,想必連陸調羽都知道不該稱呼羅氏為“娘娘”,可他卻是情不自禁。

“分明是權力與權力的傾軋角逐,卻在成王敗寇的角落将對婦孺碾壓得不成人形。”樊雲生垂首,神色難辨。

陸調羽嘀咕:“聖上怎麼這麼殘忍……”

“這是開隆年間的事,與聖上無關。聖上她——”樊雲生頓了片刻,“聖上少時偶有胡作非為,但更知以德報德,後經世事艱辛,悟得善惡是非,乃成賢明聖主。當年聖上還是公主,首次離京途中的危機四伏、九死一生,就是廢太子律的手筆。綝兒生母正是在那時流落民間,後被莊将軍尋回時已有身孕。”

“寶興舅舅沒把她爹一起帶回來嗎?”

樊雲生回答:“也許是怕宮規懲處害了那人性命,也許是那段過往不如人意,總之歸姨不願說,聖上便不問,我們做小輩的,更是不得而知。”

陸調羽悶聲悶氣,隻覺心中發堵,更難想象圍屏後的奉行會是何感想。

“那羅娘娘她……葬在哪兒?”

“羅氏墳冢在京郊荒地,未立墓碑。但在墳邊有株松樹,樹身留有刻字,還算好找。”酒吃罷,事說盡,樊雲生留下這句話後離開。

大功告成,陸調羽愣怔坐在席間,眼底是滿桌珍馐美酒,心中卻無半分快意。

奉行悄然現身,輕拍他肩膀:“在想我爹是誰?”

陸調羽驚得回頭,看到溫柔帶笑的奉行,詫然失神,讷讷問道:“是誰?”

她戲谑回說:“那得去問我娘。”說着按住陸調羽肩膀,探身越過其肩頭,伸手撈來酒壺,喝水般将壺中酒全數灌進口中。

“對不起,我不該多嘴。”陸調羽知道奉行雖整日裝作不在意,但身世不詳始終是她心頭刺。

“不關你的事。”奉行仰頭擡袖擦淨嘴角,“他知道我在,故意說給我聽的。”

“怎麼會?”陸調羽身在局外看得清楚,知道樊雲生向來袒護奉行,将她當作自家親妹子、親女兒般疼愛,怎會刻意揭這處傷疤來刺她?

“大約是想提醒我,不要可憐他。”奉行垂着頭,低了眼,手裡把玩着那隻酒壺,似是呢喃:“但憑什麼他能事不關己地表露憐憫,說着權力傾軋角逐将無辜婦孺碾壓得不成人形,卻要叫我來怨恨。”

他們同樣因為權力的争奪而喪父喪母,她沒有怨恨,隻有同病相憐的恻隐之心。

次日,奉行如約陪解桑前往香安寺,趁寺裡師傅開導解桑的功夫,避開人群,帶逃筝溜去後門。陸家馬車等在門外,接到她們去往距離香安寺不遠的林中。

若非親臨,誰能料到,不過半盞茶的車程,卻是割出了鼎盛香火與荒無人煙兩方天地。

幾人在林間摸過,終于找到樊雲生口中的松樹,和樹旁那座孤零零的無名墳冢。

奉行輕撫樹身。

年深日久,曾經鮮明的刻字變成古舊的疤痕,藏進老樹皮的褶皺間,被擠壓得難辨原貌。她抽出把匕首,小心翼翼地将樹身老皮一寸一寸剝落。

經年不消的刻字,流傳千古的詩文,深埋隐忍的情感,在多年以後,在這一刻,在寂然無聲的世間,化作風雨,呼嘯而去。

她望着刻字,心頭一緊,緩緩垂下眼睛。

陸調羽見她突然沉默,好奇探頭:“寫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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