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推倒葉綿,“你瘋了吧?”
葉綿腦袋磕得生疼,可她還是繼續說,“我要結婚的男人必須是處/男,沒有同居史,不潔身自好的男人誰敢要。”
氣急敗壞時,男友突然用手撓了一下自己的臉,好像沒長毛的猴子。
“太惡心了。”葉綿心裡這樣想,同時舉起了放在桌子上的大剪刀,猶豫了五分之一秒後,剪斷了男友的陰/莖。她特意留下了陰/囊,因為以前聽葉若節處理過類似的案子,睾/丸是器官,而器官被摘除屬于重傷,刑期會很長。
房子裡傳來古猿一般的慘叫,血滋出來,男友在地上疼得打滾。葉綿想要把剪刀放回桌面,站起來躲避濺過來血,卻不小心絆了一下,重重地踩在了那一團沾滿鮮血的纖細肉團上。她驚呼一聲,潛意識想要用自來水沖洗一下,又想到反正也沒什麼用,就直接扔到馬桶裡沖走了。
男友還沒有暈過去,但已渾身無力,清醒地看着葉綿所作的一切。他手中緊握着手機,但是他沒有報警。
處理完那一團肉後,葉綿又折返到男友面前,對他的沉默感到滿意,“你還挺懂事的,知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樣就對啦,一點家庭瑣事、感情糾紛而已,沒有必要鬧大。”
看到男友即将因為失血過多而休克,葉綿罕見地心疼起他,“我會幫你的。很快就結束了。”
緊接着,葉綿舉起砍刀,将男友的頭顱砍了下來,就像切肉那樣順滑。
......
當招魂隊伍終于返回起點時,已然接近晌午。緊接着就是下葬的環節,這也同樣需要他們:因為棺材很重,必須要很多男性來擡棺。
“一!二!”圍在棺材周圍的人半蹲着喊起口号,卻沒能一鼓作氣将棺材擡起來,口号聲再次稀稀拉拉地響起,“一、二。一、一,二。”
葉綿低聲嘟囔:“我有時候在想,棺材做得這麼重,是不是也是一種陰謀。”
陸艾沒聽懂她的用意,可是葉綿沒有進一步解釋,而是舉起從院子裡拿過來的鎬頭,直愣愣地向已經封上的棺材蓋砸去。
這個動作吓壞衆人,十幾名壯漢因為她的瘋狂舉動而連連後退,陸艾卻醍醐灌頂:棺材質量太好,砸不爛啊!
陸艾趁亂将斧頭塞到葉綿手中;用斧頭吧,更鋒利!
就這樣一刀一刀,伴随着人群中的叫喊聲和哭鬧聲,棺材竟然真的被砸得稀爛。陸艾又迅速将長闆凳墊在葉綿腳下,讓她能站上去順利取出骨灰盒。
“快跑!”陸艾替她攔住人群。
葉綿奔跑在鄉村公路上,骨灰盒是挺重的,可是最難受的還是發燙的路面。被唢呐聲、鑼鼓聲和鞭炮聲追趕的一天過去了,葉綿卻感覺自己仍在耳鳴,她向着太陽落下的地方不停狂奔。
“天哪,我還要跑多久啊?太燙了!”葉綿大喊大叫起來。她知道陸艾沒有跟上來,而她這句話也根本不是說給陸艾聽的。
“我不想要這段記憶了。”盡管不會有人應答,葉綿仍然自顧自地說着,“你剛剛還給了我一段記憶,我就要再扔掉一段。”
過了一段時間後,葉綿感到有些岔氣,她停下來按着自己的肚子,想要捋順肚子裡那股走錯路的氣。
葉綿自言自語道:“你說不是你主動收回的。可是我的記憶卻是都在慢慢回來。也許是某個人在幫我收集回憶,你能不能轉告給它,剩下的我都不要了,就讓那些魂魄碎片永遠留在四面八方吧。”
葉綿掏出鑰匙串,上面挂着陸艾送給她的可折疊剪刀,亮閃閃的,據說可以辟邪。她毫不遲疑地向左手食指剪去,卻完全沒有飙血,剪刀刀鋒穿過手指,如同穿過虛空。然而太陽餘晖照射過後在土地上産生的影子忽然掉落了一截指頭,仔細看來,影子的左右手已經各少了兩截手指。
抱着骨灰盒的人繼續奔跑在無人的公路上,那一節手指影子就這樣被遺棄在發燙的瀝青路面上,看着天空從青色變成粉色,再蛻變為橘色,最後慢慢黯淡下來。
這截手指承載着一片魂魄,攪拌着發生在母親葬禮那天的混亂記憶,有一部分的葉綿永遠留在山村中,追逐永恒的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