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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狹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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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往東出城門五十裡之地有一小山,山雖矮小,卻也有幾條溪流,一處泉水,植了些珍奇樹木,經年常綠。

此山舊日的稱呼已不可考,數年之前,一座佛寺在此拔地而起,因取名叫蘭若寺,前來拜谒的信衆便将此山稱作蘭若。

建興十二年十一月底,一場大雪覆蓋了整座長安城,城郊的蘭若亦不能幸免,這場雪來得又急又快,寺中的香客不及反應,皆被困在了山上。

當香客們等待着僧侶将下山的道路疏通之時,山腳下的驿站附近,兩隊人馬從道路的兩頭相對而行,一個從長安城出來,一個往長安城而去。

出來的那隊在晌午時分到了驿站,一行三人,騎着黑馬,皆穿褐色布衣,腰間各别一把兵器,行走如風,絲毫不受這天寒地凍影響。

驿夫問及他們是何官職,其中一個少年解下腰間玉牌一晃,并不言語,驿夫已心領神會,忙招呼着他們進去,奉上好酒好菜。

外面雖然寒風凜冽,驿館内門窗緊閉,又在大堂内生了一盆火取暖,反而讓人感覺有些熱。

在火焰的噼啪聲中,那解下腰牌的少年将佩劍往桌上一放,震得杯中酒灑了一半,他看了一眼,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抹去嘴角殘留的水迹,又将酒杯重重放下,舉止間透露出濃濃的不滿來。

驿夫端着吃食過來,見狀頓在原地,以為是嫌棄自己怠慢,遲遲不敢上前。

坐在少年身邊的人要年長許多,眼角的皺紋中滿是風霜的侵蝕,他皺了皺眉,寬厚的大掌拍在少年肩上,暗含警告,“小伍。”

接着又起身走到驿夫面前,接過他手中的托盤,吩咐道:“這裡不需要人伺候了,你先下去吧。”

驿夫連連稱是,退了出去,将門關好,偌大的大堂中就隻剩下了這三人。

此驿站建于蘭若寺下,又在從東邊進長安的必經之路上,平日裡往來行人絡繹不絕,今日因大雪封路,卻冷冷清清。

那年長之人将托盤中的食物一一擺到桌上,幾張胡餅,一隻燒鵝,還有一盤桃酥,看着讓人胃口大開。

被喚作小伍的少年早餓壞了,此時也顧不上不滿,盯着盤中美食垂涎欲滴,但他畢竟還未失去理智,領頭的沒有發話,他也不敢妄動。

領頭的人摘下帽子,露出大半張臉來,卻是個和小伍差不多年紀的少年,隻是他神情嚴肅,不苟言笑,帶着一股和小伍截然不同的沉穩氣質,叫人不敢輕視。

“吃吧。”

小伍得了命令,迫不及待地胡吃海喝起來,待吃了個七八分飽,一擡頭發現領頭的人和年長之人一口也沒動,杯中的酒也原封不動。

他納悶道:“大人,秦叔,你們怎麼不動筷子?”

兩人不說話,他也放下了筷子,往四周看看,憤慨道:“你們是不是也覺得這趟出來的蹊跷?那姓李的才來了半個月,卻已經将兄弟們折騰得不輕,這回陛下出巡在即,他竟然派大人您到這地方來查案,這不是故意針對您嘛。”

年長之人沉聲阻止道:“小伍,不可多言。”

小伍顯然越說越氣憤,哪還聽得進去他的勸阻,繼續道:“秦叔,我又沒有說錯,我們的職責是護衛陛下的安全,查案不該是大理寺和刑部來?”

他正說着,領頭的少年突然站了起來,面向大門的方向,握住劍鞘,蓄勢待發,另兩人也察覺不對,同樣作出迎敵的姿勢。

有人來了,而且人數不少。

不一會兒,他們聽到驿夫開門的聲音,緊接着是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介紹道:“我家爺是從徐州來的新任光祿少卿于澄,還不速速讓開。”

三人對視一眼,将武器放下,原來是赴任的官員在驿站中歇腳,再常見不過的事情,尤其是這雪天,再繼續趕路也不可能。

三人将要坐下,年長之人忽然咦了一聲,向那領頭的少年說:“大人,不太對,我聽他們步伐整齊,行走锵然,像是兵卒。一個文官赴任,怎麼會帶這麼多兵?”

領頭的少年略一點頭,他也聽出不對,環顧四周,指着最角落的桌子說:“我們過去坐,不管他有什麼古怪,暫時先不要與他們起沖突。”

兩人稱是,于是移步别桌,剛剛坐下,大門就被新來的這隊人推開,寒風裹着雪花吹進屋内,堂中火堆險些熄滅,驿夫趕緊補救,總算讓火又重新燃了起來。

與他們一同進來的,還有一股肅殺之氣,那是真正經曆過屍山血海的人才會帶有的,三人在角落裡瞧見,這會更加确定,雖然他們都打扮得像是普通侍從護衛,卻多半是軍人。

而被他們拱衛在中間的,是個身披鶴氅的俊秀青年,約摸二十出頭的年紀,一身華服猶顯貴氣,卻眼神冰冷,表情陰郁,叫人望之生畏。

這一隊人進來,瞬間填滿了大堂中大部分空隙,但是他們始終一言不發,氣氛為之一凝,反而比進來前還顯冷清。

陰郁青年在正中央的桌子旁坐下,他沒發話,其他人也不敢動,一人侍立在他身旁,面白無須,似乎是他的親信,那人輕輕開口道:“爺,此地離長安不到百裡,雪停之後,隻需半日便可進城去。”

青年點了點頭,忽然向角落裡的三人看了過來,他的視線一一掃過小伍和秦叔,最後落在領頭的少年身上。

兩人目光相撞,沒由來的都由對方眼中看到了不友善的氣息,青年眉頭蹙起,他的侍從察言觀色,一把拽過驿夫,低聲詢問道:“那三人是什麼人?”

驿夫白着臉呐呐不言,侍從眼神一寒放開他,卻另有兩人上前來一把架住他,長刀往地上一放,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驿夫吓得腿軟,要不是被人架住,立刻便要癱倒在地,正在這時,領頭的少年看不過去,走了過來行禮道:“于大人,何必為難一個驿夫,下官乃是右金吾衛郎将景珩,今日奉命前來蘭若寺查案,為了查案方便,才拜托他們保密。”

“景珩?”青年終于開口說話,聲音就如他的面容一般冷,他好似并不相信這番說辭,語氣中透着濃濃的古怪,“金吾衛不待在長安城中,跑到這裡來?”

景珩道:“軍令在身。”

“誰的命令?”青年質問道。

小伍聞言有些惱怒,剛要起身,又被秦叔一把按了下去。

景珩微微蹙眉,不卑不亢道:“右金吾衛中郎将李欽。”

青年的臉上終于露出了點兒淡淡的笑容,“原來是他,我和他有些淵源,既是他的命令,何不快去執行,卻在驿館逗留?”

這是在趕他走了,景珩仍舊蹙着眉,心裡暗道,新任的光祿少卿,從徐州來的,自己從來不曾識得,何以與自己針鋒相對?

不過,這句話還是正中他的下懷,于是他又說:“于大人說的是,下官這就去。”說罷向小伍和秦叔招了招手,三人又重新踏入風雪之中。

他這一走,青年的表情卻更加陰郁,墨色的瞳眸中黑雲翻滾,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侍從适時俯身半跪在地上,聽青年在耳邊低聲吩咐了幾句,轉頭向最近的一個“護衛”說了幾句,于是那“護衛”挑選了五人,也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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