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米歇爾提議睡前看個電影。
“我最近有個很想看的恐怖片，但獨自看會有些害怕，所以一直沒看。”
“叫什麼？”
“《遺傳厄運》，好像是關于邪//教的題材。”
那部他在上班時無聊快進看完了，勉強還能打七十分。提姆應了聲，從櫃子裡找了幾袋零食扔茶幾上，熟練地從冰箱裡挑了可樂——他喝無糖的，米歇爾喜歡檸檬味更濃的。
米歇爾雙腿盤坐在沙發上：“你看過了嗎？”
“沒，刷到過幾個劇評，”提姆把可樂遞過去，“聽名字還挺有意思的。”
米歇爾說：“那就看這個！正好用布魯斯的賬号付費，我想開那個沉浸式體驗。”
提姆提醒：“小心晚上睡不着。”
“反正今天是我們倆睡嘛，”米歇爾按遙控器調頻道，“如果明天我還睡不着，那我就去你工作的地方騷擾你。”
提姆笑了笑，心髒又開始出現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他熟練地将這種心情其壓下，把薄毯搭在對方後背。
米歇爾吹了聲口哨：“紳士。”
提姆低着頭，把手伸到胸膛處行禮：“願意為您效勞。”
米歇爾嘿嘿一笑，右手捏着毯子從提姆後背繞過，強行那兩個人都裹了進去。呼吸瞬間拉近，提姆立刻聞到了對方身上的沐浴露香味，柔軟的胳膊貼住了自己的脊背。
“就這樣看，如果有什麼害怕的情節出現，我就拿手抓你胳膊。”
“很好的想法，但我們會把薯片渣都吃到對方身上的，然後又得去洗澡。”
“那又有什麼關系？”米歇爾撇嘴，“以前我跟傑森經常躲被子裡偷偷玩手機，結果每次都被阿福發現。”
提姆沒說話，他隻是将零食開封塞進人懷裡，起身說要去看看音響效果有沒有調整好。
等一切準備好，兩人還是以尊重彼此空間為前提，分别躺在沙發兩邊，隻有雙腿挨着靠緊，毯子皺巴巴搭在兩人下半身交疊的部分，屋外和屋内都很暗，電視成為了唯一的光源。
電影的前半段節奏很慢，但很吸引人。米歇爾看得聚精會神，提姆轉頭，看他含着零食棒，一動不動盯着屏幕，巧克力醬化開沾上了唇瓣。
他沒忍住輕笑一聲，恰好劇情播放到了有點吓人的部分，這個笑聲就顯得有些詭異。米歇爾吓了一跳，用腳不輕不重點了下他的大腿。
“幹嘛，你吓死我了。”
“沒，我隻是想到，這個電影的推進部分都是跟安全有關，”提姆正經地說，“例如不要誤食會讓自己過敏的東西，不要在車開動時把頭伸出窗外。”
米歇爾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對他很佩服：“你真的一點不害怕啊，明明情節這麼緊張，你還能想到這些。”
提姆輕飄飄地說：“相信我，米歇爾，任何鬼怪都不如人可怕，人心的下限超過你想象。我們在明白殘忍的定義時，卻依舊做着殘忍的事——人類是世界上最矛盾的物種。”
“有人做壞事，就會有人做好事，”米歇爾說，“有時候标準不能太高，沒有邪惡，正義也就不存在了。”
“所以你不覺得，這樣的世界準則其實很可怕嗎？”提姆說。
電影背景音樂的鼓點密集地推進，灰暗的色調被攪得詭異，劇情裡的女主角的丈夫全身都被火燒了起來，他們都在尖叫。好幾分鐘内，兩人都沒有講話。
過了會兒，米歇爾突然說：“我的前男友是個記者。他拿過普利策獎，本人也一身正義感，總是因為工作而突然消失。但或許從小我就已經習慣了身邊的人不在，所以我從來沒因為這點說過他什麼。”
提姆認真聽着，米歇爾接着說：“他認真生活的樣子會讓我覺得，世界也沒那麼糟糕。”
“但他是你的前男友。”
“他要留在大都會，我當時去了西雅圖。你知道的，我不大喜歡異地。”
對米歇爾而言，無法擁抱的愛情隻是望梅止渴，他習慣于封閉自己，卻渴望表層的親密接觸，喜歡将彼此的生活互相融入。他幾乎不跟交往對象吵架，對對方的需求有求必應，分手時也很幹脆利落。
這個前男友是他最喜歡的一任，俊秀的臉龐，漂亮的藍色眼睛，笑起來時經常會讓人聯想到某些待人友好的大型犬類，讓人懷疑是不是兼職過消防員的美好肉/體，同居時米歇爾所有搞不定的家電維修，他的前男友都能搞定。
米歇爾跟弟弟形容了幾句對方，提姆評價：“你形容得有點像迪克。”
“是有點像，他們應該會相處很好，”米歇爾調侃，“不過我可是他的初戀，不像迪克，上初中就會跟年紀最漂亮的女孩兒牽手了。”
提姆差點把飲料噴出來：“紅頭罩跟他也會很有共同語言——那麼，你是他第一任對象？你跟他分手，他應該傷心壞了。”
米歇爾陷入懷念：“我不知道。當時他不想分手，我給他留了機票，他如果願意，可以來機場找我。但我沒等到他，之後就沒再聯系了。”
提姆長長歎了口氣：“真可憐。如果以後他來哥譚，我會請他喝杯咖啡，作為他被我的萬人迷哥哥傷害的補償。”
米歇爾蹬了下這個開他玩笑的弟弟，提姆晃了晃可樂，一隻手舉起投降，笑着說隻是個玩笑。
“他如果真傷害了你，我就請他喝汽油，布魯斯應該會請他喝蝙蝠镖。”提姆誇張地說。
米歇爾感歎：“迪克和他都是天生會收獲很多愛意的男孩。不過你可不要繼續學迪克。雖然你們都那麼惹人憐愛，可惹上桃花債那就很緻命了。”
“你是在自我介紹嗎？”
“我沒有那麼多桃花債。真正喜歡我的人沒幾個，很多人隻是覺得我有錢又漂亮，了解我的人都會被我逼瘋——除了你們，你們是我的家人，你們早習慣了。”
提姆低聲說：“這我可不贊同。”
米歇爾沒聽清：“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