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很多人都喜歡你,隻是你不知道而已。哪怕他們就在離你很近的地方。”提姆說。
米歇爾愣了愣,他有點不習慣提姆用如此低沉的聲音講話,但他沒多想,隻是開了幾句玩笑,就把話題揭開過去。
這天晚上,米歇爾睡得很沉,并且罕見地做了個夢。
夢裡的他原本在韋恩莊園的花園玩,整個人撲在花叢中,一隻小紅鳥用喙啄了口他的額頭,癢癢的。
直到天空突然灰暗,米歇爾感覺要下雨,他開始往家跑,可是眼前的路越走越長,花草樹木都慢慢消散不見,眼前隻剩下了光秃秃的石子路。
米歇爾因為不安而跑動起來,沒跑幾步,腳底突然傳來一陣刺痛。他痛呼一聲倒地,玻璃碎片卡進肉裡,正往外汩汩流血。
他吃痛地坐在地面,再次擡頭,周圍全變成了深不見底的黑色。
米歇爾突然聽見有人在叫他名字。
他想尋找是誰,卻在下一秒就被強行拖醒了過來。
米歇爾醒來時全身冒汗,衣服像浸了水似的濕淋淋,他的心髒以不正常的頻率瘋狂跳動,幾乎要沖破肉骨,直接蹦出來。
阿爾弗雷德擔憂地看着他,正将一塊打濕的毛巾放上他的額頭:“深呼吸,米歇爾少爺。”
米歇爾努力調整氣息,手下意識攥緊床單。幾秒鐘過去,床闆晃蕩一下落地發出悶響,米歇爾這才知道,他剛剛一直在使用超能力,把床給浮起來了。
阿爾弗雷德幫忙把他臉上的汗液抹幹淨:“幸好您隻控制了床,不然我就得打救護車來把我接走了。”
“......對不起,阿福,”米歇爾微微喘着氣說,“我以前好像從沒出現過這樣的事。”
“世間萬物在任何時候改變都是正常的。您做噩夢了嗎?”
米歇爾搖頭:“我已經不記得了。”
阿爾弗雷德也不多問,隻說:“現在已經十點四十了,您一如既往錯過了早飯。但等洗完澡,我可以給您做份班尼迪克蛋,配上拿鐵,在正餐之前填填肚子。”
米歇爾感動得一塌糊塗:“阿福,這個家裡我最愛你了。”
“那您可能會在未來愛上每一個照顧您起居的保姆。”阿爾弗雷德語調平平。
早上洗完澡,米歇爾随便找了件寬大的短袖,披着浴巾下樓,邊打哈欠邊走向餐桌:“阿福,大蝙蝠(Giant Bat)和提姆都去上班了嗎?”
“提姆少爺每天有早會需要開,至于布魯斯老爺,他應該正在吃他的吐司,順便看哥譚日報。”
沒想到布魯斯還在家,米歇爾渾身一僵,看見眼前的男人已經吃完了早午飯,一隻手端着咖啡,見米歇爾走過來,将視線從報紙偏移,落在養子身上。
“早安。”
“.....早,布魯斯。”
布魯斯等他坐下來才說:“你在我背後都這麼叫我?”
米歇爾立刻出賣兄長:“是迪克先這麼叫的!”
“噢,所以還不隻有你們兩個這麼稱呼我,其他人也是。”
“.........”
米歇爾索性不說話了,他抱怨了句“真讨厭你們這些聰明人”,低着頭用叉子戳葡萄,一口嚼一個。
布魯斯勾起嘴角,輕松地說:“也算公平,小小鳥和大蝙蝠。”
看他好像心情不錯,米歇爾小心翼翼請求:“那可以不要告訴他們是我說的嗎?之前我們說好了,隻在背地裡這麼講,千萬不能被你發現的。”
“好吧,”布魯斯說,“但我不能保證他們看不出來。”
米歇爾立刻像打蔫的茄子,勉強說:“沒關系,畢竟是我的錯。”
班尼迪克蛋做好後,布魯斯也要去公司一趟。看着對方左動右動扯不好領帶,又準備把洗床單的阿爾弗雷德叫下樓時,米歇爾上前一步,幫人把領子扯好後打了個标準的溫莎結。
“謝謝。”布魯斯說。
米歇爾故意氣呼呼地說:“那就取消我的禁足。”
布魯斯失笑着拒絕:“我很抱歉。”
米歇爾拿他沒辦法,長長歎了一口氣,又伸出雙臂抱緊人。
“辛苦了,一路順風。”
布魯斯點頭,說:“有什麼需要打電話,或者跟提姆說。”
“能不能給我找個伴來陪我?我每天一個人在家很無聊的。”米歇爾随口說。
布魯斯想了想:“我會試試。”
他在車庫門口跟對方告别,一轉頭就看見了衆多黑色豪車中間,唯一的紅色跑車正朝前輕微挪動了下輪子,後視鏡前後扭動幾厘米,像是在對他招手。
米歇爾飛一般跑過去,打開車門坐進了駕駛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