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彥卿輕功的恢複,自認可以追上拓跋英,卻被拓跋英朝後一鞭,犀利打退,彥卿這才意識到她似乎被自己氣到,可她難道不是為自己而來麼?來了卻為何要蒙着面,既已看出來了又為何不許他追上,這到底是要他如何做才好,隻好眼看着拓跋英又消失在山中。
薛蕤剛才不過硬撐,見三太保趕走了人,這才松了氣,厥了過去。
薛家兄弟各倒一邊,生死不明,彥卿一臉愁苦趕回兩人身前,歎道:“唉,這...都怪我...”
這時,如玉三人才拐過彎路而來,掐準了時間似的。
彥卿看了看他三人的臉色,氣道:“你們都知道了!可...她不至于下此狠手啊!”
還好動手的是拓跋英,若換作别的,隻怕彥卿要替那薛家兄弟報仇了。如玉笑笑:“你一向聰明,怎麼到了拓跋英的事上,就成了個笨蛋呢!她已動了狠手,你還不明白?”
彥卿:“唉...早明白了,我知她心裡有我了...她何須不好意思,蒙着臉我也認得她那鞭子啊...可就是下手太過...”
敖起在一旁翻了個白眼,再不理。
月紅卻支招道:“哈哈,我看人家拓跋英做得對!三太保你若看不過眼,将他們兩兄弟送回天龍寺,留下陪着他們兩個養傷去,我們三個先進城就是了。”
彥卿自知被月紅揶揄,卻也不忍對薛家兄弟見死不救,讪笑道:“我先将他們送回天龍寺,交給方丈再進城與你們彙合。”
如玉給他留下一匹馬,三人離開,先想辦法進城,各行其事去了。
彥卿則用馬馱回重傷的二人,交給天龍寺住持僧人,安頓照料之後,不等薛蕤醒來,留下一封信,便匆匆離去。
敖起已在知州州衙旁尋得一間小院,接應到彥卿,笑道:“喲,舍得回來了?還以為你要陪着他們養好身體才肯來呢?”
彥卿自嘲道:“連你小子也打趣我?好歹跟我一場,我也算對他們有始有終,堂堂大丈夫,怎能做那鳥盡弓藏之事呢?”
敖起:“唉,三哥,你是當了大丈夫,可那是人家拓跋英成全的你!你呀,這次真是欠了拓跋英一個天大的人情還不知啊!”
彥卿正一路琢磨這事:“到底她為何突然出現在這裡?她又怎麼知道我們這一路上的事?你可知她現在哪裡?你們幾個又為什麼要瞞着我?”
被問了一連串,敖起連忙道:“三哥,我知道的也就這一點,這事啊,還是得問你的玉公子。”
彥卿:“嗨,我倒是想,她不是和月紅奔淄縣去了麼!”
敖起擺擺手,無可奈何。
彥卿心裡記着正事,隻好将拓跋英與薛家兄弟的事先放下,說道:“等天黑,我們便進那州衙探探。”
......
如玉與月紅兩人,快馬加鞭,趁天黑前趕往淄縣。
月紅膽壯,不過在霧原學了幾日騎馬,沿途偶有機會練習,到今日竟已敢獨自策馬,速度與如玉不相上下。如玉卻仍擔心她,不斷回頭囑咐,惹得月紅厭煩道:“哎呀,不要回頭看我,騎馬不過就是那幾個關竅,我早摸清了!我們霧原女子,絕不拖自家男人的後腿!”
如玉不禁偷笑,月紅入戲倒真,故作當家公子狀,在前吆喝道:“好娘子,跟緊了!”
青州富庶,其中淄縣背山臨海,地勢得天獨厚,更是魚米之鄉。沿途街市商戶照舊經營,藍巾軍持棍來往巡查,民生治安竟與随州的平陽鎮簡直天壤之别。
如玉二人前往街邊一間成衣鋪子,各換了一身當地衣着,順便與那衣鋪掌櫃打探:“掌櫃的,你們淄縣民生景氣,倒是與别處大不同,難得啊!”
那掌櫃慨歎道:“唉,兩位客官是遠道而來吧?這都要感謝我們張知縣...”
如玉:“張知縣,您說的可是張守正?”
掌櫃笑道:“哈哈,難道還有别個?自打張知縣來這淄縣為官十幾載,我們的日子是越過越好,他沒判過一個冤假錯案,沒拿過百姓一針一線呐...就算外面的人都說張知縣是因為貪生怕死才會獻城,我們卻不信!他是真心為民,和龐顯談妥了條件,才降的城,不費一兵一卒,保全了咱們一城百姓啊。人家張知縣可是頂着連累九族的罪名,這樣一個人,怎麼可能是貪生怕死之輩!”
如玉應和着點點頭:“的确。不知談了什麼條件?”
掌櫃的指了指街上的藍巾軍,回道:“喏,這些都是咱們的兵勇,雖穿着龐軍的衣服,卻都是咱們自己人。”
如玉悟道:“哦,獻城但要求自治!你們這張知縣倒真是敢說敢做...可這裡為什麼隻有藍巾?”
掌櫃的笑道:“你們不知道?龐顯的藍巾軍專管河湖海道,淄縣臨海,自然是藍巾軍。其他三色不得入城,這也是張知縣當初對那龐顯開的條件。”
如玉疑惑:“如此獻城,等同不獻,龐顯竟能同意?”
掌櫃的噓聲道:“诶,那龐顯本就是星海鹽商,素來重視河道運輸。如今他有意在青州稱帝,也是看中青州水道便利,進可西攻都城,退可守海自足。如今星海各州龐軍都在加緊修渠通河,這全都要靠我們淄縣祖輩流傳下的通渠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