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寒淩瑤同自己說話,慕容恒高興的應道,“是啊,公主宛若一朵嬌滴滴的鮮花,三弟像極了那牛糞。”
寒淩瑤掩面笑道,“翊王您讓我想起了東坡先生的佛印和牛糞的故事,深有感悟,一時難以自控,失态了。”
慕容澤轉頭看向寒淩瑤,眸中多出了幾分欣賞。
不明所以的慕容恒聽寒淩瑤如此說道,内心更為歡喜,原來公主也不見得有多喜歡慕容澤,“看來公主和本王看法一緻。”
“非也,我是認為那個故事頗有道理!”
不發一言的慕容澤此刻突然雙手鼓掌,亦開懷笑道,“本王也覺得有道理,二皇兄胸有牛糞之境界,本王自歎不如!”
慕容恒的侍從立馬反應過來,在慕容恒耳邊低語,瞬間,臉色一黑,本欲羞辱慕容澤怎料反被公主羞辱,佛印和牛糞的故事說的是一個人内心裡有什麼,外在才能看到什麼。公主這是在笑他心中裝着牛糞。
看着夫唱婦随的二人,慕容恒顯得有些氣急敗壞,腦袋一轉似是想到了什麼,扭曲的臉突然輕笑,“三皇弟如今有公主相伴,不知還記得紫玉姑娘否,她可還在望花樓中眼巴巴的等着你接她入府,此等癡情的女子饒是本王看着也心疼呢!”
說着,又朝寒淩瑤言道,“公主,你這般為他,你可知他在外面有多少相好,他是不可能像本王一樣真心對你的。”
慕容恒向她讨好的嘴臉,寒淩瑤一向厭惡,她并不想多做理會!
隻是,紫玉又是誰?她不明所以的看向慕容澤,雪姐姐、陌兒、紫玉,澤哥哥你身邊還有多少女子是她所不知道的?
慕容澤斂去了嘴角的笑意,眸光驟冷,“二皇兄就不要肖想不屬于你的人,紫玉是,本王的王妃亦是。不屬于你的就是不屬于你的!”
說完,伸手攬過身側微微發愣的寒淩瑤,把她擁入懷中,迫使她對上自己的眼眸,問道,“你是信他還是信本王?”
寒淩瑤對慕容澤今日親密的舉止分外意外,小鹿亂撞,靜靜地望着他,眼中纖塵不染,心中雖然知道他這般同她演戲隻是想借此打擊慕容恒,但依舊很配合的應道,“自然是信你。”
慕容澤轉頭看向慕容恒,嗤笑道,“二皇兄,你就别白費力氣挑撥我們夫妻感情。有這閑工夫還不如多關心關心自家夫人。”
慕容恒見狀不再自讨沒趣,臉色一沉,憤憤拂袖離去。
見他離去,慕容澤瞬間松開了放在寒淩瑤腰間的手,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負手而立,“翊王道貌岸然之徒,心術不正,日後遇上離他遠點。”
寒淩瑤看着慕容澤刻意保持着距離的舉動,心中難免有一絲失落。“我知道。嗯……,他口中所說的紫玉姑娘是殿下喜歡之人嗎?”
“不是。”
見他毫不遲疑的否決,寒淩瑤内心小小的竊喜,但那一點點小雀躍又很快被接下來的話所沖散,“公主是個聰明人,人前我們扮好各自的角色,人後就不要過多幹涉,彼此相安無事。走吧,去坤甯宮。”
待慕容澤攜寒淩瑤走進坤甯宮,發現一屋子的歡聲笑語。太後端坐于高位,兩側坐滿了人。其中不乏有慕容煊和蕭楚陌,還有幾位未出嫁的公主。
人群裡,慕容澤一眼就注視到蕭楚陌,如今她嫁作人婦,連頭上的發髻裝扮也與之前大不一樣,她的眼神在她身上逗留了幾秒,說不出的情緒在她心中翻湧,但很快又調整過來了。
“孫子慕容澤攜新婦恭請皇祖母聖安!”說完,帶着寒淩瑤行禮道。
“免禮吧,老三也到了,老三新婦上前來讓哀家看看。”太後雖說上了年紀,聲音依然很清朗。
寒淩瑤上前去,在距離不足太後一米的地方停下腳步,“孫媳見過皇祖母。”
太後仔細端詳着寒淩瑤,感慨道,“老三媳婦也是不可多見的美人,你兄弟三人娶的媳婦個個都是美嬌娥。可惜老四啥時候能給哀家帶個孫媳婦來。這混小子也不知道争取一下。” 衆人都心照不宣太後偏愛四皇子慕容拓,畢竟是她一手帶大的孫兒。她這下看了寒淩瑤的姿容,是在為慕容拓感到惋惜。
但是在兩對新人面前說這種話,顯然是極煞風景的。安甯公主慕容雨忙圓場道,“四皇兄有四皇兄的緣分,您就不要憂慮了。您看大皇兄年長我們這麼多,不也是剛娶新婦。”
“罷了罷了,兒孫隻有兒孫福。”太後擺擺手道。
說起慕容拓,寒淩瑤也是有所感慨,那個純粹的少年在宮宴那晚留信退出,這做法顯然不像她所認識的四皇子,她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在短短幾個時辰内改變主意并未再出現,但她也不想深究,畢竟結局已定。
慕容澤冷眼看着這一切,在這座華麗的宮殿之中,她自小從未感受到來自母親以外任何親情血脈的關愛,在這世人羨慕的宮殿中艱難的苟活着,看着他們是一家人上演着你侬我侬的父慈子孝、祖孫情深。父皇是,皇祖母亦是。哪怕在這個時刻,皇祖母心中依舊隻挂念他。有一天若是讓她知道了是她破壞了本該屬于慕容拓的幸福,隻怕這僅存的涼薄祖孫情也将不複存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