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希聽到動靜，轉過身來，看到他在那捉蝦，表情愣愣的。

于皓南有些想笑。

以前每當看到李若希這樣傻傻的愕然的樣子，他就覺得很好玩。

“不是來玩的，”李若希比劃手勢，看着不像多文明，“要找線索！”

“嗯。”于皓南點頭。

深海潛水是一項超負荷的體力運動，充滿了對體能的挑戰。随着深度越來越深，海流的壓力逐漸增大，潛水員需要承受巨大的身體和心理壓力。同時，深海環境也充滿了未知的危險。于皓南看到李若希還往海的深處去遊，抓住了他的腳踝。

“你上去。”

“不。”李若希搖頭。

“三個小時了，”于皓南舉起三根手指頭，“時間太長，你體力不夠。”

“夠，”李若希點頭，“你生病了剛好，你上去。”

他表達“生病”時的樣子，是閉着眼睛向後仰頭，一副翻白眼快嘎了的怪樣，于皓南不禁笑了起來。

“正經點兒！”李若希有些着急，感覺于皓南很不嚴肅，不像以前一旦投入工作，就會變得兇巴巴的。

于皓南點了點頭，握住了李若希的手，用拖拽的力量，牽着他走，這樣李若希能省事多了。

遊了很久，于皓南忽然不動了，李若希轉過頭，看到于皓南往海洋生物上看，好像是在辨認它們的種類，該不會是又要捉捕食材吧？

不一會兒，于皓南終于找到了他相中的東西。

一條死魚。

銀色的，細長細長的身子，扁扁的頭，看着像條深海帶魚。

“你要這個啊，那邊好多！”李若希道。

“嗯。”于皓南點頭。

李若希讓他松開手，往上面遊，不一會兒，抱了十幾條帶魚的屍體，奔了過來。

“走，”于皓南往上指，“就是它了。”

警方人員站在警車邊上，各種裝備齊全，一齊等在岸上。

梁孝铮抽調了124位警員，組成了一支強大又專業的法醫和法證，都是精銳骨幹，等看到于皓南李若希抱着死帶魚上岸了，梁孝铮忍不住翻白眼。

“深海帶魚适應深海的極端環境，包括高鹽度、高壓力等深海内部環境，它們的體内外滲透壓也與之相适應。當深海帶魚被捕獲并帶到海平面以上時，環境發生了極大的變化，主要的死因是水壓變化導緻其生理機能出現嚴重紊亂，滲透壓失衡引發組織細胞過度失水或膨脹，導緻帶魚内部器官功能衰竭；第三，氧氣含量存在差異，影響其呼吸系統正常工作，因此，帶魚死亡了。”

“尊敬的于總，這個死因，您滿意了嗎？”梁孝铮看着他。

于皓南想了想，搖頭道：“這些帶魚不是我們上岸時才死的，而是在海裡早就死了。”

梁孝铮湊過去聞了聞：“那還這麼新鮮？”

“海底溫度很低，帶魚死了後沒有上岸，而是跌了回去。”

李若希換了衣服連忙過來旁聽。

“那是帶魚被金條襲擊而死？還是帶魚吞金而亡？”

梁孝铮立刻拿起法醫的工具箱，用刀将其中一條帶魚解刨切碎。

“報告于總，帶魚沒有吞金。”

于皓南蹲在那兒，凝眸細看。

“帶魚就算被金條打暈、死了，那金條也……”

“噓。”李若希輕輕抵住了自己的嘴唇，示意梁孝铮别說話，别影響他思考。

梁孝铮歎了口氣。

“我是這麼理解的，”于皓南道，“也許，有什麼東西，從海底啟動，開始往海平面上走。它的行動軌迹使帶魚被迫往上走，氣壓發生變化，而那個東西抖了三抖，又把帶魚抖落下去，複又跌回了海裡，造成了帶魚的死亡。”

一群人像在聽玄幻故事似的，都望着于皓南在那憑空想象。

“水猴子？”

“不是，海猴子？”

“潛水員？不能啊，這片海域因為深不見底又有瀕危海洋生物，全島嶼禁止潛水。”

“那是……海獸，海妖怪？”

“這個東西，不但無意識地殺死了帶魚，還吃了那麼多金子，而且從海底上來以後，憑空消失，”李若希拿出了小本子，用勤奮的筆頭，在那奮筆疾書，整理邏輯鍊，“那如果它是個活物，出海以後，能去哪裡呢？開船，坐車？還是用什麼方法離開。”

他自言自語地嘟囔着：“一千億的金子重量可是很重的，已知當時甲悟島四周，并沒有船隻經過。如果是車輛、坦克之類的東西，那就應該停在這個島上，可這個島已經被翻了八遍了，什麼都沒有……”

于皓南指了指天：“去到了空中。”

大家一時之間，都靜默了。

“……是不是什麼變異人，或是三栖獸類，”梁孝铮道，“天上、地下、海底，它都能去，它還能有意識地吞金……這怎麼可能？！”

于皓南想到了王宇行其人，聰明詭谲，神乎其技，無人能出其右者，不禁無奈地歎了口氣。

“如果是他，曠世神童，天才少年，現在，應該叫混蛋中年？呵呵，那就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