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爾幹沙漠地區,幾經改朝換屆,多年風霜洗禮,由趙雲可接任天父後,轉交職權給了趙萍可,趙萍可掌權20年,等到了跑路而來的王宇行,王宇行作為天父,管理巴爾幹,曆經五年。
五年之後,王宇行去往厄斯,趙萍可被于皓南拘禁、強令其下台後,新一屆掌權人由方缇舉薦趙一甯接管,作為天父代班人,趙一甯與方缇這一别,就是十年。
王宇行當年加大力度、花費巨資引進了成千上萬棵白葉樹與高蓬雪松,當年還是歪歪扭扭的小樹苗,能不能活,能不能為巴爾幹居民區遮擋常年肆虐頭頂、席卷大半沙丘的風沙,誰都不得而知。
如今十年過去,成片的綠洲與黃沙相伴,高大的白葉樹日夜駐守邊疆,深綠色的雪松像披着鬥篷的巨人,一行行一列列,站在這荒漠之中,守衛着巴爾幹人民。
火烈鳥伴駝鈴聲在風中起舞,迎風面沙坡似水,背風面流沙如瀉,當年王宇行費盡心力植樹造林,效果明顯,在大漠深處的帳篷中安睡,聽不到一點兒恐怖瘆人的風聲。
小小嬰孩兒在襁褓中安睡,方缇端着一碗酥油茶,和李若希肩膀挨着肩膀,雙腳都藏在熱乎乎的毛毯下,一邊喝茶,一邊聊天。
“過了年你要回駐地嗎?”李若希問道。
“需要回一次,我爸總問我在這裡是不是耽誤課題研究。”方缇歎道,這次回家,爸爸經常問他在哪兒,想是到了适婚年齡,不放心他在外面飄着。
“那孩子怎麼辦?”
“現在孩子半歲了,基本不需要哺乳了,我琢磨着,要不放這裡……”
“不行,”李若希搖頭,“隻趙一甯自己就算了,他身後那個人,我覺得實在不是個好人。”
他說的是趙一甯的男朋友,勞彌财,今年三十有五,和趙一甯在一起有五年多了,天父這一職位在巴爾幹律法中,若是Omega繼位,是不允許結婚生子的,以确保執政的獨立性,所以這些年趙一甯沒有跟勞彌财結婚,隻是互相稱作男朋友。
“勞彌财,他怎麼了?”方缇這大半年來隻把精力投放在王帥身上,沒有過多注意。
李若希哼了一聲,有些不大想明說。他見慣了Alpha男人對他垂涎若渴的樣子,第一次走進王帳裡,見到了趙一甯身邊坐着的勞彌财,見他一雙桃花眼眯縫起來看到他陡然一亮,随即露出了淫/邪笑容,就内心不快。
“我昨天聽到了他和趙一甯在吵架。”
當年杜茜茜教他的“偷聽”,果然讓他這心思單純的人,很多時候都能夠在混亂的時局中聽得真相。
“勞彌财說現在小殿下出生了,王妃也回來了,這些年趙一甯純屬白幹,什麼都撈不到,都得還給姓王的了,不如趕快生一孩子,在王帥之前,先奠定他們的孩子繼承天父的資格。趙一甯說,你純屬癡心妄想,别說王妃和小殿下來了,就是不回來,也要一直等着他們回來。所以我看啊,你可千萬别把王帥單獨留這兒,要小心。”
方缇點了點頭,到了第二天,趙萍可說孩子一歲整,需要行沐浴禮,即用黃沙做成的白色小沙包頂在頭上,做“天父沐浴禮”,用來告知巴爾幹族人,我們後繼有人。
趙一甯未等說話,勞彌财說道:“王妃隻怕是看不上我們小小巴爾幹,身為總統與司令第三子,既然已經認回祖宗,未來可能還要繼承龐大家業,小殿下更是不知道能不能在這黃沙之中久留。”
趙萍可皺眉道:“這是什麼話,我們巴爾幹世代仰仗殿下恩德,如今後繼有人,是我們的福氣。這些年一甯帶領我們發家緻富、發展經濟,巴爾幹雖然相比水星國境,地域不大,但人均安樂富足,也是自給自足、祥和之地。”
“我丈夫王宇行,每每回憶這裡,都充滿感恩之情,從未忘記巴爾幹人民當年對他保護、養育之恩,絕沒有半點兒嫌棄之意,”方缇道,“再者我雖為總統之子,可王帥姓王,是天父的兒子,按照巴爾幹律法,理應繼承天父之位,無可異議。”
衆人心下稍安,李若希作為“貴客”之一,基本上待在方缇身邊,從不插話,隻暗歎方缇發言果斷,直接用“王帥姓王”擋回了勞彌财這最陰狠的一發利劍,那就是方缇是方傾于浩海之子,而他們二人,被公認是巴爾幹的仇人,殺害凱文遜、王俊的“罪人”。
勞彌财哈哈一笑,看向一旁靜坐不語的趙一甯:“你看我說什麼了?他是方家骨血,習慣了過河拆橋,鳥盡弓藏,你十年為這裡辛勞效力,披肝瀝膽,到如今他們父子二人登門到訪,就要我們挪地方了!”
“你……!”
“你這話說得就奇怪了,”方缇轉頭看向趙一甯,“一甯,前些天你們說帥帥的大名,最好想得更深遠,意義更深刻一些,現在,我想好了。王帥的大名,就叫王希甯。希望巴爾幹和水星國度,雙邊永遠安甯。王帥要認你為義父,在他能夠成為天父之前,你永遠是他的義父,代替他行使巴爾幹天父之職。若我這兒子将來不成器,你也不必讓位給他!”
趙一甯感激不盡,起身行巴爾幹君臣之禮。
“感謝王妃擡愛!我将以畢生忠誠與勇氣,為我們殿下遮風擋雨、指引明燈!”
方缇巧用王帥的大名化解了此次危機,隻是沒過三天,勞彌财再生一計,直接問方缇道:“您小小年紀官至三星上将,據說當年射瞎厄斯人眼球的X槍炮和一種能讓海面結冰的冷嘯冷炮,都來自于您的發明創造。巴爾幹為您的管轄之地,人民是您的子民,想問下能否在您不在此地時,留下這些武器,以供我們驅趕匪類,打退敵軍。”
方缇未等說話,李若希聽來好笑:“當日隋遠、付永潤倒是千裡迢迢率叛軍來到這裡,你作為巴爾幹撫遠大将軍第一時間卸甲投降,将他們兩個迎到帳裡,沒有一點兒想驅趕和打退的勇氣啊。”
勞彌财臉上紅一陣兒白一陣兒,冷笑道:“這您就有所不知了,大漂亮将軍。當時我們對外打聽,當然知道這夥人是A軍叛徒,隻是為了能夠得知我們殿下在厄斯是死是活,故意假裝收留他們,實則為了跟方傾談判。如果他們真是厄斯人或是意圖蹂躏我們的外族人,我必定沖鋒在前,殺敵過萬。隻是……王妃殿下,您既然有那麼厲害的生化武器,總不至于不給您的子民吧。”
“我需要再次申明我的立場了,”方缇道,“我姓方,是你們最恨的方,不姓王,不能代替王宇行或者王希甯做決定,巴爾幹是他們的子民,不是我的。等到将來王宇行回來,或者王希甯長大,再看他們有沒有這個意向吧。”
勞彌财恨得牙癢癢,跟這方缇來回交手幾次,他都狡猾地顧左右而言他,什麼都不給,卻占了他和趙一甯應該擁有的一切。
正眉頭緊皺、再想奇招時,忽見李若希冷冷地看着他,目光充滿了鄙夷和嫌棄,而被這樣的大美人杏眼圓瞪,看了又看,他竟覺得脊背酥麻,心裡發癢,起了逗弄的興趣。
“漂亮将軍可不能這樣看着人,一般Alpha都受不了,”他笑道,“我聽說,您和于上将已經離婚了,又在我巴爾幹地區盤亘數月,不舍離去,不知是否是我巴爾幹族人天生剛猛,孔武有力,肌肉黝黑,堪比于皓南,令你流連忘返?”
“啊?”方缇感歎出聲,眉頭緊皺,望着這麼惡心的男人,剛要動怒,李若希搖了搖頭,笑道:“我是想着,你不要那X槍嗎?或許我可以給你展示下它的威力。”
“你帶來了嗎?”勞彌财一聽就來勁了,“我去找幾個下人過來。”
“不用。”李若希一步步向後退,離他有三五米遠,又往邊上揮手,讓方缇躲開。
勞彌财傻愣愣地站在那兒沙丘之間,往他手裡看,剛想問“槍”在哪兒,隻見李若希從兜裡掏出兩枚彈殼來,夾在左右手中指指背後面,嗖的一聲彈飛,兩枚彈殼直線向前發射,啪的一聲一齊打在他的左右眼皮上。
“啊!”勞彌财痛得直跳腳,雙眼當即血紅一片,捂着遽痛的眼睛無法視物,急出了巴爾幹當地土話來,都是些粗鄙之詞,不停怒罵。
“看來你不适合用X槍,”李若希撿回地上倆彈殼,拍了拍手心中的沙子,“眼睛太弱了!”
勞彌财負傷了,回到營中痛叫不止,趙一甯急忙出來看,請醫生過來搶救。
不過是些外傷,等淤血散掉自然就好了,以李若希神力已屬手下留情,不然别看僅僅兩枚彈殼,都能直接打瞎他的眼睛,不過這樣一來,勞彌财不再圖謀算計,多次生事,那色狼一樣的眼睛,也不會總在李若希身上徘徊。
“我得走了,”李若希道,“再不走這家夥得死我手裡,方缇,你千萬注意,帥帥太小了,你也趕緊走。”
他看出趙一甯對勞彌财的在乎,隻怕有些事外人沒法多說。
方缇點頭,待到他離開,隻守着趙一甯,講清前後始末。
“他活該,”趙一甯道,“我知道他這人臭毛病很多。”
“那你為啥選他啊,”方缇道,“咱們巴爾幹不乏好男人,你應該多挑一挑,看一看。”
趙一甯道:“我是做過紅昭軍,陪過厄斯人,生過病的人,還能有人愛我,跟我在一起,不怕染病,就不錯了。”
“可你當時年紀小,而且已經痊愈了。”
“沒有人相信,即使是天父,他們也怕死,沒有敢靠近我的人。”趙一甯幼時便是孤兒,無父無母,雖得巧遇方缇與王宇行,人生際遇,發生了改變,但到底當年被厄斯人害過,即便病好了,也很難再遇良人。
方缇知道外人不是當事人,沒法去勸,隻是到了春天,王希甯斷奶後,他身體也恢複得差不多了,便将孩子裝進了貓包,帶回醫院裡,悄悄在實驗室裡養着。
王帥和湯姆都是黃毛,有時在一起安睡,頭發和貓毛混在一起,都分不清誰是誰的毛。
隻是身旁雖有他們,方缇常常挂念遠在厄斯的黃毛,待到這一年冬天,帥帥能走會跑了,他就故技重施,将孩子裝雙肩包裡,拎着貓包,想要坐上水星鸢,去往厄斯找孩兒他爸,可于皓南一紙命令下來,水星A軍,不再去往厄斯。
一個水星戰士都不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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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
“敢于向黑暗宣戰的人,心裡必須充滿光明。”
“衆寡同力,戰可以必勝,守可以必固。”
“衆志成城,視死如歸。”
“小事不做,大事難成;一事不做,萬事皆空!”
這一年,于皓南撤回了大批A軍戰士,光榮地從厄斯陣地,回到了祖國。
他們不但披紅戴花,胸前挂滿勳章,更有無數厄斯兒女,自願來到水星,就在這裡繁衍生息,安居樂業。
而遠道而來的外星來客中,竟有80%都是女人,也就是說,水星長達半個世紀的性别比例嚴重不均,因為于皓南促成的“人類大遷徙”,竟得到了顯著平衡與改善。
“她們是自願的。”于皓南笑道。
Aland作為他麾下的一支勁旅,在厄斯行軍十年之間,編制突破60多萬人,嚴格恪守“不傷害基建、不殘害女人、不欺負弱小、不貪污掠奪”的“四不原則”,真正按照行動綱領做事,得到了厄斯人民的普遍信任。
而在厄斯生存線上苦苦掙紮、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人們,尤其是女人們,在看到了A軍男人向她們展示的魅力後,也大多都抱着“試試看”的念頭,願意遠離家鄉,來到水星,與水星Alpha和Beta們結合,生兒育女,過上平靜安樂的生活。
也就是說,葉桑、封騰沖、孟令華等人,籌謀百年的繁衍夢想,竟被于皓南這小子偷摸實現了,而在水星,最大的受益人,則是娶不上Omega的Alpha男人們,因此,他們都把于皓南奉為神明,高舉崇拜于皓南的旗幟,到處張貼于皓南對外宣講時說過的話,給他們集合成口号,整日背誦。
“邪不勝正,正不懼邪,沒有退後怯懦的人生,隻有永遠不屈的戰鬥!”
“好了,全軍預備,原地——解散!”
李若希放下了手臂,皺了皺眉,他剛剛念的是于皓南的口号,也是軍中日常操練的結束語,整個水星,現在都沉浸在對于皓南本人的巨大崇拜中,包括軍隊,也不例外,不但早晚要按時操練、日常刻苦訓練以外,于皓南思想,也是每一個軍人都要牢記在心裡的“軍人信念”。
……簡直讓人郁悶至極。
這一個說話擲地有聲、水星人民誇贊的“大英雄”,别看平時軍中講話,莊重嚴肅,威武不屈,可特麼人五人六了,但背地裡,跟自己視頻時,可是會說出“你胸真大”的狗男人啊!
李若希隻覺得自己仿佛生活在一個魔幻天地。
又要過年了,他從軍營中出發,就興高采烈地去到安馨園裡,接杜茜茜和倆個小崽兒回來過年。
“咱們今年去哪兒過年啊?”
“瀛洲!”
杜茜茜立馬撅起了嘴巴來,不高興了。
“哈哈,不好意思,瀛洲每年守年關,都是軍中大事,我作為年輕的上将當然不能避而不上,何況我守過,有經驗,”李若希道,“咱們孩子那麼小的時候都待過,今年也沒事!”
“好吧。”杜茜茜早已裝好了孩子們的玩具和生活用品,作為安馨園裡的小老師,過年時可以特批帶幾個小孩回家團年,感受一下家庭氛圍,杜茜茜作為裡面的“小阿姨”,也是雙胞胎最親的老師。
“爸爸!”
“哎呦,大寶兒長這麼高了?”李若希蹲下,笑着抱住了向他撲來的李擒龍,摸了摸孩子蓬松的短卷發,“咦,眼睛……”
“是吧!咱們大寶越長越出息了,眼睛變成了雙眼皮,”杜茜茜道,“還好是異卵雙生子,這大寶兒肯定越長越像你。”
“爸爸,我好想你!”孩子的頭一歪,紮進了他的懷裡,李若希心裡一軟,抱着孩子站了起來,拍了拍他的後背,“爸爸也好想你啊!”
說着,眼睛往安馨園操場裡面看,等另一個孩子。
杜茜茜回頭朝裡面喊:“小黑!小黑!快出來!”
邊上有老師聽到了,也對那邊低頭跑着的小孩喊道:“黑崽,黑崽!老師叫你呢,快過去!”
“什、什麼?”李若希眼睛瞪圓了,看向杜茜茜。
杜茜茜嘴巴一撇:“咱們不給起個名,慢慢地,就從小黑叫成黑崽了。”
“一直沒給起大名嗎?我聽那些孩子都有正經名兒了。”
像是什麼“于天笑”“于昆侖”“于宣戰”“于光明”,都是原自于皓南在電視裡喊的一些口号,安馨園裡孩子們便都跟小蘿蔔似的,從他的口号裡摳字變成名字。
“小黑不願意啊,你知道的。”
“還不願意?!”李若希無語道,“這都大半年了,沒給打服嗎?”
“誰打都不服。”
話音剛落,裡面一個黑黑壯壯的小男孩戴着一頂小帽子,飛速跑了出來,一看到李若希來了,沖到他的身前,撞向他的膝蓋,發出“嘎哈”一聲清脆叫聲,撞得李若希膝蓋生疼。
“慢點兒跑!”李若希将懷裡的大寶兒換到左手裡,指節打了下二寶的頭,矮身要把他抱起來。
可胳膊都已經跨到他的小屁股上了,往上兜起來時,卻半天沒抱起來。
不禁詫異地回頭,看向杜茜茜。
“别閃了腰,二寶現在很重。”杜茜茜接過了他懷裡的大寶,李若希雙手向下去抱,才将于小黑整個兒抱了起來。
“哎呦,得四十多斤了!”
“四十八斤,同齡孩子裡他最重。”
倆人進到車裡,艾蘭早已等候多時,跟抓小動物似的,把倆孩子都抓到了自己手裡。
“大寶這麼漂亮!”
“昂,都說我漂亮!”李擒龍左右搖晃頭。
“小寶,嗯,還是很黑。”艾蘭笑道,“可不得了,我怎麼聽裡面的人叫他黑崽。”
“可不是麼,我都沒敢說話,”杜茜茜道,“忽然就從于小黑變成小黑崽了。”
“笑死,我看可别費勁藏了,”艾蘭歎道,“這回頭他們家的人來這兒參觀,聽說有了個小黑崽,還不都得叫到跟前看?啧啧……”
李若希将小黑的帽子摘下,摸了摸他被壓扁的頭發。
烏黑铮亮的黑直發,紮在手心裡根根分明,這孩子發質都随了于皓南。
真的藏不住了,可還給于皓南……又太不甘心。他應該給于皓南一巴掌,而不是給他一個這麼像他的可愛兒子。
“為啥戴帽子啊,你不熱嗎?”李若希摸着他額頭,跑得一腦門汗。
“倆旋兒。”小黑指了指自己的頭頂。
“你看,還記仇呢,”艾蘭笑道,“那都是大半年前的事了吧?”
“一年前。”
一年前李若希跟于皓南視頻後回家,氣不打一處來,然後小黑爬了過來,抓他的手,想跟他玩兒。
李若希低頭一看,小黑頭發頂,天生長倆發旋兒,而這樣的人,據說天生犟種,非常有主意。
以前他跟于皓南耳鬓厮磨的時候,摸他腦袋,就發現他有倆發旋兒,感到很奇怪,于皓南道:“我這是天生聰明,聰明得都從頭頂冒出來了,才頂倆發旋兒。我摸摸你的。”
他把李若希橫腰抱了過去,掀他那濃密的長卷發,結果扒拉過來、扒拉過去,别說發旋兒了,連發縫都幾乎沒有,全是頭發。
“你看看,要不說你笨呢,你就沒有。”
李若希氣得打他。
現在,他正好窩火沒處發,小黑竟然送到手邊了,他就抓過孩子的小腿,啪啪打了兩下他的屁股。
小黑莫名挨打,被進來的艾蘭看到了,問為啥打孩子,李若希含糊道:“誰同意他頂倆發旋兒了?該打!”
那時小黑不過一歲半小孩,坐在炕上,竟然聽懂了。
後來看到小帽子就往頭上戴,他們還都以為他怕冷,等到會說的話越來越多,越來越有邏輯時,他竟能直接指着自己的頭頂控訴:“倆發旋兒。”
……真是讓人好笑又氣悶。
幾人高高興興采買了年貨,去往瀛洲過年。
一路上龍龍都在跟爸爸分享安馨園裡的事,早上吃了什麼飯,中午吃了什麼飯,下午吃了什麼餐點,以及好奇晚上将要吃什麼飯,李若希都耐心一一解答。
龍龍是個大大咧咧愛說愛笑的寶寶,他說着說着,李若希忽然聽到他的話裡,有添寶,還有他領養的大兒子,李明軒。
“明軒,添寶?!”
“啊,添寶,明軒,梓琪,東東,鑫浩,丢丢,排排隊,吃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