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阿芸為什麼會離開你,以前我或許會不懂,但是現在我知道了。試問誰會長久愛着一個逼迫自己,脅迫自己的人。”
李于安喃喃道:“我相信阿芸是真心實意愛過你的,她不再愛我也是真話。她愛過你,可是你們畢竟不是一類人,這份愛終歸不能長久。”
江承業的腦海中轟轟作響,他耳邊隻有李于安說的那一句“阿芸真心實意的愛過你。”
“不……”
他道。
李于安道:“你都做了什麼?你拿着她父母逼迫她和你結婚,見她要和你分開之後,又再次拿她父母逼迫她?如果你真的愛她,你的愛但凡有半分同理心,你都做不出這樣的事來?”
江承業咬牙切齒道:“你知道什麼,如果不使點非常手段,阿芸怎麼會和我有交集,她怎麼會嫁給我?”
李于安諷刺一笑,“是,所以你雖然短暫的得到了她,但是你終究失去了她。你不但失去了她,也失去了她為你生下的兒子。”
李于安說着,又自顧自的搖頭,“你這樣的心性,還好那孩子不是在你身邊長大。”
江承業怒目圓睜,“你今天來就是為了特意奚落我?”
李于安輕蔑的道:“你以為我想來?我隻是見不得你這樣污蔑阿芸。我要離開國内了,走之前我隻是想告訴你阿芸和我之間從來都是清清白白的。”
他指了指江承業桌上的鑒定報告,道:“證據就在裡面,信不信由你。”
李于安走了,江承業一個人對着空曠的辦公室發呆。
他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隻是伫立在這個地方。
好半晌,他終于打開了李于安送來的那份報告。
略過前面的那些檢測項,最後的結論那裡寫着,“蘇言和李于安排除存在親權關系。”
這是一份出自一家十分權威的鑒定公司的報告。
江承業呆呆的望着報告結果,像是不識字一樣。
過了會兒,他才打開自己的辦公電腦,開始搜索起蘇言的名字來。
網頁裡最先給他推薦的是蘇言在狸花APP上近期的直播錄屏。
這在以往,江承業是絕對不會點進去的。
現在他不但點進去,還看了起來。
他把蘇言最新的内容看完,又開始翻看以前錄播的内容。
蘇言的每一條直播的内容并不算短,等江承業不知疲倦的看了好幾則視頻之後,外面的天色都已經黑了。
被他趕出這一層的秘書們被迫摸了一下午的魚,眼見着都已經過了下班時間,江承業這邊還沒半點動靜。
不得不叫一開始領李于安來的那個秘書去探探口風。
那個秘書跟江承業的時間最長,在這幫人裡頭算是江承業最倚重的了。
他給江承業打了個内線電話,問道:“江董,到飯點了,需要我給您送一份晚飯上來嗎?”
“不用。”
江承業道,他突然莫名其妙的問秘書“你知道蘇言,或者寒洲嗎?”
秘書擠破頭都沒料到他會問這個,他有些意外,但是還是鎮定的道:“知道,我弟弟妹妹都很喜歡他。”
江承業不禁又問,“那他是個怎麼樣的人呢?”
秘書原本正要脫口而出的話咽在了喉嚨裡,他恍然想起之前的事。
這個蘇言不是别人,不就是前陣子攪得江氏集團在網上風光無限的那位“真少爺”嗎?
而且最為叫人驚訝的是,蘇言和江家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經斷絕了關系。
算起來應該是江家剛發現自己養大的小孩是抱錯的假少爺之後,找到了所謂的真少爺,就立即和對方簽署了這份斷絕關系的聲明。
如此的不留情面和決絕,又聯想起當時的背景,人們往往都會猜測當時那份斷絕關系的聲明來自于江承業的授意。
畢竟在那種情況下,正常人都不會拒絕回到江家吧?
不過江家抛出了這麼一份斷絕關系的聲明,也實在叫人難以尋味。
當時蘇言po出了那份聲明,網上衆說紛纭。
有說江家心狠的,為了一個養大的假少爺連親生兒子都不認。
不過也有一種言論有許多人相信,那就是蘇言這個真少爺其實并不是江承業的種,他是江承業當時的老婆和别人生的。
這樣的話,就可以很好的解釋江承業為什麼會寫下那份斷絕關系的聲明,以及甯願養着江顯這個假少爺,都不願意接蘇言這個真少爺回江家。
秘書對這件事也持後面這種看法,他跟在江承業身邊已經很久了,自問還是了解他。
以江承業這麼自負的性格,蘇言但凡真的是他的血脈,他絕對不會任對方在外面自生自滅。
結果現在江承業突然這麼問自己,秘書吃不準他的意思,一時不好說真話還是假話。
江承業可能也意識到了,于是道:“沒關系,你照實說,我想聽聽别人對他真實的看法。”
秘書這才長舒一口氣,道:“網友和他的那些粉絲對他的評價,大多都是正面的,您知道的,他們了解他隻能通過網絡上的直播。那東西最容易包裝,這包裝出來的能有不好嗎?”
江承業卻沒有接他的話茬,而是繼續問:“一般怎麼評價他呢?”
“恩……他古琴彈的很好,在青年演奏家當中首屈一指。另外他喜歡非遺傳統文化,也做了很好的宣傳,他人長得又不醜,據說學校也不錯,又加上狸花APP算是他自己的産業,因此在狸花APP上火得不要不要的。大家提起他,都是些誇他的好話。”
“隻是這些好話,隻是他包裝出來的人設,不一定當真的。”
江承業道:“喜歡他的年輕人很多?”
“是不少,他吸引了很多年輕的粉絲。”
江承業道:“這樣啊,那看來他宣傳的東西在下一代當中會很有影響力。”
“嗯嗯,也許是的。”
秘書答着,有些疑惑江承業的态度。
難道他猜錯了江承業的用意,可是,怎麼可能呢?
他的這位自負的老闆怎麼可能會突然發自内心的去關心一個他妻子婚外情所生出來的兒子呢?
除非……
秘書想到這裡,吓了一大跳。
聽筒那邊沒有傳來聲音,秘書不得不道:“江董?”
江承業應了一聲,然後道:“你們下班吧。”
“好,好的。”
秘書得了指令,心底一松。
隻是江承業的态度太過奇怪,他心裡暗自琢磨,自己也許得再打探打探蘇言的事了。
他感覺,吹在他頭上的風可能要變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