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會形成以你為中心的小團體……嗯,當别人有求于你而站隊你的時候,就容易出現霸淩事件。”
“就算别人支持我,我也不會去霸淩别人的。”女孩急切地辯駁。
“到時候就由不得你了。”
女孩倒吸一口涼氣。
“所以有一對一的實力最好了,有問題自己解決,拉小團體很危險的。你想想,如果對方無條件站隊和你對罵的人,你會有什麼感覺?”
“很難受,希望我們兩個人解決,别人不要摻和。”
“是吧。當你處于弱勢的時候,别人不幫助你,還有一種考量——你自己都不願意幫助自己,别人幫助你之後容易被你纏上。弱者渴望強者的庇佑,但人與人之間利益不平衡就容易崩盤。一個人連自己都不維護的話,别人幫了你,你又能為别人做什麼呢?”
“世界上這麼多人,當然不缺乏什麼也不圖的人,但這些人可以一輩子什麼也不圖嗎?”甘婧對此存疑。
聽了這麼多,女孩輕松了許多,她起身,“謝謝,物有所值。”
“嘿嘿。我還是要着重強調一下,那種容易被替換的事,包括家庭仆人哦,現在和以後都不要做這種看起來簡單實則十分瑣碎且勞累的事。”甘婧忍不住說。
“好。”
女孩離開後,甘婧收攤回去。
“你今天賺了多少?”僖躍問。
“铛铛铛铛!”甘婧展示了十塊錢,“今天沒白費。”
“切,一晚上才賺了十塊錢,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嗯?今天賺十塊,明天就能賺十萬!”甘婧大言不慚地說。
“呵呵,早點睡。”僖躍送上了她的祝福。
“你可不要小瞧十塊錢,十塊錢能買五斤生米,也能買十個冰棍,還能買一雙拖鞋!而且我收獲的不隻是眼睛能看到的十塊錢,我還鍛煉了自己的分析能力,增長了見識,練習了對話……總之,有收獲。”甘婧彈了彈十塊錢,塞進兜裡。
“嗯哼,聽起來很豐富。但你這樣攢錢,什麼時候才能買得起房子?”
“買房子?”甘婧暫時沒想過買房子,“買房子急什麼?我還沒決定好在哪裡定居呢!我這麼年輕,總要到處逛一逛,老了再說買房子的事。要是我有一個億,我倒是願意随心所欲地買房子,可惜我沒有。”
“老了再買?”僖躍笑,“也是,隻要有錢就行。”
“房子隻是商品,可以買也可以不買,尤其是對我這樣的人來說。我隻要有一個空間去休息就好,我的行李很少的,住帳篷裡也無所謂。”甘婧說到這裡大笑,“我和簡毅一樣哦,都是背包客,哈哈。”
“真是潇灑。”
“你是想買房子嗎?”甘婧反問。
“不買,我就住在民宿裡。”
“那不就是了?我們都不需要那個房子。”甘婧上樓休息。
早上六點她起床跑步,七點她吃完早餐回到民宿,“我今天跑了六千米,感覺不是很累,下周嘗試跑十千米。”
“跑步很快樂嗎?”
“對,而且上瘾。”甘婧原地跑,“跑完感覺變年輕了。”
“你看着确實年輕。”
“經常運動的人都顯年輕。”甘婧說,“我聽說有些人久坐會得血栓,那多跑步讓血液快速循環不就減少了得病的概率了嗎?還有腎結石,也和久坐有點關系……總之運動是好處多多,但容易餓,得補充能量,不然就要消耗本身的養分了。”
“像懷孕營養不足那樣鈣流失嗎?”
“對!”
“懷孕對女人來說,是懲罰嗎?”僖躍又想到了不開心的事。
“是權力!”甘婧打斷了她的低落,“生育權怎麼可能是懲罰?現在的女人長得瘦瘦小小的導緻生育難度增大,這是自己給自己使絆子,和生育權沒太大關系。要是大家都高高壯壯的,長得一米七、一米八再加上大骨架,那生育就不太可怕了。”
“别說生育了,我以前痛經還去醫院檢查過呢,後來經常運動、每天吃肉、不熬夜,現在完全不痛經了。”
“身體好了就能生很多個還不痛。”
“……非要生的話,生一個女孩就行了,生那麼多做什麼啊!強身健體能減少生育的危險不代表生育對身體沒損傷啊。”甘婧兩眼一黑,“人生難道隻剩下生小孩了嗎?沒有自己的事業了?沒有自己的追求了?”
“隻生一個女孩,聽起來更空中樓閣了。”僖躍又說,“女孩當獨生子很好嗎?”
“當然好了。像我家,因為有男孩,母親更伥鬼了。我在家裡就是一對三,青春期我和母親一起洗澡,她會用眼睛審視我開始發育的身體,再描述給我哥和我爸聽,然後它們三個一起用異樣的眼光看我,仿佛我再也沒能穿上衣服。我始終覺得她要是不生男孩,能更像一個正常人。”
“可惜沒有如果。我媽的眼睛就是一個攝像頭,背後藏着許多男人。啊——這何嘗不是一種精神式性·侵呢?”
甘婧說的每個字僖躍都聽到了,可這些字圍着她的腦袋轉圈圈,卻始終沒能轉進她的腦子裡。僖躍用力捶腦袋,她的腦子還是不想聽懂甘婧在說什麼。
“很難接受吧,家庭就是一個封閉的牢籠,裡邊的腌臜事兒多着呢!”甘婧去院子裡最後一次給螺蛳換水,“今天中午就把它們吃了吧,一會兒我去買些粉。”
“可以。”僖躍揪着頭發走出來,“你剛剛說了什麼我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