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去看看别人是怎麼說你的!”李玉清受不了琴闵這種沒皮沒臉的樣子,她以前不是這樣的,不就是做了個手術嘛,又沒死,有必要這樣嗎?
琴闵覺得别人對她更友善了,雖然在她背後說話嗡嗡地,但是面對她的時候都很客氣,“能怎麼說我?說我年輕有為,雷厲風行?”
“哼,你可真能往自己臉上貼金!”李玉清看不慣女兒這副樣子,她為什麼能這麼潇灑?她應該像過去的自己那樣窩囊才行。
“我這是實話實說。”琴闵撕開一個橘子,“你肯定和我不一樣,她們肯定說你這是輕女重男遭報應了。”
李玉清臉色更加難看了。
“呵呵,想起來就開心!”琴闵哈哈大笑,“你的報應是我親手制造的,啊~真爽啊!”
“你以為這樣别人就看得起你嗎?”李玉清站起身怒吼。
琴闵瞥向她,漫不經心地說,“她們看得起我又怎樣?看不起我又能把我怎麼樣?我小的時候她們沒有幫助我,現在我長大了,我想要的一切都是我自己争取的,不是别人施舍的。我為什麼要在意她們的看法?難道她們要給我買房買車?”
“你都不舍得給我買房買車,她們更不舍得。”
“人活着就是要在意别人的眼光,人就是要活在群體之中的!”李玉清咆哮着。
“你虐待女兒的時候怎麼不想這些?”琴闵握緊拳頭,“你的群體太低級了,我看不上。”
“不管怎麼樣,過年的時候你安分點。”李玉清不想激怒琴闵,她隻想安安靜靜過年。
“看心情吧。”琴闵沒同意。
“琴闵,我們老了,我們隻想安度晚年。”李玉清開始裝弱。
琴闵回憶起從前,李玉清一直在她的耳邊訴說痛苦,說你們姓史的一家不得好死,說她死後不入史家墳,甚至想要喝藥離開人間,“你還記得你以前說過的話嗎?你說你想藥死自己。”
李玉清不知道琴闵提這個幹嘛,她沒吱聲。
“人不能如此懦弱,你應該藥死傷害你的人,而不是自己。”琴闵拿出一個玻璃瓶,“這個藥可以殺人,我們把史柱和史糞殺了如何?”
李玉清瞳孔緊縮,琴闵真的瘋了。
“就在大年初一吧,熱鬧。”琴闵将瓶子扔進李玉清懷裡,“你肯定早就想這麼做了,對不對?”
李玉清一把将身上的瓶子摔碎在地上,她實在想不明白琴闵怎麼變成這樣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現在怎麼……”
“是你把我變成這樣的,你恨我。”琴闵微笑着看李玉清,“你非常厭恨我。”
“我沒有,我對你們一視同仁。”李玉清不承認。
“你說謊。”琴闵随口提及一件小事,“從小我成績優異,你卻處處打壓我。”
“我是怕你驕傲。”李玉清辯解道。
“不,你是想打擊我,你并不想擁有一個優秀的女兒,你隻想擁有一個自卑且心甘情願拉磨的驢,所以你不遺餘力地打擊我。”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你的内心太陰暗了。”李玉清忍不住搖頭,“我們家裡怎麼會出現你這樣的孩子?”
“真正陰暗的人是你。如果你真的想讓我保持優異的成績,你會在給我獎勵後教育我冷靜,而不是在我取得優異成績的時候打壓我。你這樣的行為讓我迷茫,我不明白,如果取得第一名都要被打壓,那什麼樣的成績才是值得被誇獎的?”
“我一直想啊,一直想,可我隻看到了你對倒數第一的男兒鼓勵,在你的鼓勵下他的成績越來越好,在你的打壓下我的成績越來越差……如果真的如你所說,你打壓我是為了讓我保持優秀成績的話,那為什麼在我成績變差的時候你還在打壓我?為什麼在我的成績觸底後,你很滿意地對身邊的人說‘女孩子長大了就是學習不好,男孩子才是有後勁兒的’,而不是想辦法提高我的成績?”
琴闵咬緊牙關忍住眼淚,“因為你恨我,你恨我學習好,你恨我讓你拼命生下的男兒黯然失色,你利用‘母親’的身份拉我後腿,還裝作一副無辜的樣子。你看,直到現在你還在裝無辜。”
“琴闵,我以為你有多大的出息,原來你的本事就是誣陷别人?你學習不好那是你自己的原因,書是要進到你腦子裡的,書不是讓我讀的。你讀不進去書,你怪我?我去你的課堂上攔住你了?我不讓你上學了?你自己不想學習怪到我頭上!”李玉清不承認這和她有關系。
琴闵失笑,她擡起頭不讓眼淚落下。她想起前幾年聽到李玉清悲痛欲絕地和鄰居說,“沒讓史柱讀私立學校,我真是愧對他,我恨不得去死,我死了也還是虧欠他的。”
你看,她用盡全力推舉男兒都能因為男兒不能去她承擔不起的地方而愧疚心疼。可她用盡全力折磨女兒,到最後……還是折磨。
“我真是傻,和你說這麼多做什麼?我真是讀書讀傻了。”書上總是說,要溝通,但書上不寫,不是所有人都能溝通,“你就是這樣,你從骨子裡認為女人就是可以被随意折磨的,你不認為女人應該享受人的權利。當你這種人的女兒很慘,你既想在自己和女兒的比拼中勝出,又想讓自己的男兒也勝出,還想讓自己的老公也勝出,你會帶團孤立自己的女兒,你享受霸淩女兒的快感,因為隻有你的女兒是可以被你肆意霸淩的,你不把女兒當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