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假笑應對。
她才剛工作半年,學貸勉強還完了,哪裡享福了?哪有什麼存款啊。她自己都省吃儉用,舍不得去吃一頓大餐,錢哪有那麼好賺?
回到家裡還沒坐穩闆凳,母親就讓她去打下手。
“你在外邊住的房子一個月多少錢?”
“一千多。”玲珑回答。
“怎麼住那麼貴?就不知道找些便宜的房子住?你不多攢點錢,我看你的嫁妝從哪來。”
“這已經很便宜了,很多房子兩三千呢!”玲珑不悅。
“我就不信沒有更便宜的,要是我找到更便宜的房子怎麼辦?你給我五萬塊!”
“呵,住橋洞還不花錢呢!”玲珑剛回家沒兩分鐘已經開始窒息了。
“你就犟吧。那你吃飯是在家裡吃?”
“嗯。”
“那你這半年也該攢了幾萬塊了,錢呢?拿出來我看看。”
“還學貸了。”玲珑說。
“呵,真自私,有點錢都緊着自己用了,家裡的房貸沒還完也沒見你急。”
“家裡的房子?那不是你們給哥買的房子嗎?我急什麼?”玲珑不知道母親在說什麼。
“喲,會掙錢了開始分你的我的了,你哥的房子你怎麼就不能還房貸了?你從小就是這種尖酸刻薄的自私樣,真是白養你了。”
“我剛回來你就要錢錢錢,你有沒有問問我在外邊過得好不好?”
“你還能過得不好?你過得不好那你去死啊。你掙錢了硬氣了,還得我們做母父的問候你?一毛錢不往家裡拿,回來就挑三揀四,誰欠你了?看不起我們你現在就走,你是城裡人了,哪裡是我們這種農村人能攀上的?”
玲珑聽到這裡也來氣了,本來她就不想回來,母親非說大過年的不回來面子上不好看,說她回來後給她做最愛吃的餡餅。這拎着行李箱坐完地鐵坐高鐵,坐完高鐵坐出租車,好不容易回來了,水也沒喝上就幹活,掙多少花多少打聽完了,交不出錢又給人一頓臊,最後她自己還成了壞人?咱就說那餡餅哪去了?也沒人知道。與其說有餡餅,不如說那是畫的餅。專門給你釣回家裡宰。
“行,我現在就走。”玲珑直接拎着行李就要出門。
隔山觀虎鬥的父男倆這才出來打哈哈,“你媽就這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一輩子在家裡啥也不懂。”玲珑的父親說。
“就是,玲珑你别把媽當回事,她腦子不好使。”玲珑的哥哥說。
差點把玲珑氣走的母親有一瞬間慌張,眼見玲珑被攔下來,她又松了一口氣,便開始擺架子了,“讓她走,走了就别回來了。”
父男兩個又是打哈哈,玲珑能掙錢了,再怎麼想把她趕出家門也得等回血幾十萬再說,刮她三五年工資再加上彩禮錢就暫時夠了,現在還不能讓她走。
“别聽媽的,她犯病呢。”玲珑的哥哥說。
母親沒反應。
玲珑氣不順,憑什麼哥哥這麼說母親,母親一點也不生氣?太偏心了。玲珑想走又被人攔着,父男兩個沒說難聽話,她也不想撕破臉,但是留下來也難受,一時間僵持住了。
“诶喲,這一個唱白臉,兩個唱紅臉,看來是還有甜頭吃呢。”琴闵站在二樓看,“我說是誰呢,原來是大血包回來了,帶了多少錢上貢啊?怕不是錢帶少了才吵起來喲。”
“琴闵,你在自己家裡鬧就算了,别人家的事你少管!”玲珑母親對着琴闵罵,生怕琴闵把她家女兒帶壞了。你說說,誰家女兒打了家人還到處發傳單?這世界上隻有琴闵一個人那麼瘋。
“我管什麼了?我明明是看戲。”琴闵回完鄰居又問玲珑,“诶?大血包,你帶多少錢回來了?一大早把我吵醒,也分我點錢呗。我前幾個月住院了,花了好多錢呢,現在兩眼一睜就想看到錢。”琴闵摸摸自己的腦袋,擺出一副很可憐的樣子。
“你說誰是大血包呢?”玲珑不服,“我沒帶回來錢,我可不是大血包。”
“沒帶回來錢?哦~怪不得吵架呢,原來是大血包裡吸不到血了,哈哈哈。”琴闵指着兩個父男笑,“這倆吸血鬼盤算半年,一滴血都沒得到,哈哈哈,果然是蠢貨,哈哈哈哈哈~”
倆父男邊罵邊上樓,想打琴闵。
“诶喲,戳破吸血鬼的面具,急了。”琴闵連忙跑回屋裡鎖上門,還不忘大喊,“玲珑一家正在搜玲珑的身,想讓她吐金币呢!”
幾個鄰居探出頭來,看熱鬧嘛,每年都有熱鬧,誰不喜歡看熱鬧呢?吵得越嚴重,打得越厲害,大家越愛看。
“你閉嘴!你個攪屎棍,把自己家攪得雞犬不甯,又盯上别人家了,你以為誰像你家那麼輕女重男?連你媽都不喜歡你,你好好找找自己的原因吧!”玲珑媽大聲罵。
果然女人最懂怎麼刺傷女人,但這招對琴闵沒用。
“該反思的是我媽,不是我!”琴闵回答,“該反思的還有你。”
“她咋了?”玲珑剛回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鄰居鄧喜妞的女兒把琴闵做的事一股腦地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