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梗着脖子走了。
“沒吓到你吧?”教導主任問馮銳,“好好讀書,在學校沒人能欺負你。”
學校雖然被稱為烏托邦,但世界上沒有真正的烏托邦。在男權社會,階級存在于每一個地方。
而馮銳站在學校金字塔的頂端。
“沒關系的。”馮銳露出勉強的微笑。
“好,回去上課吧。”
馮銳往教室走,與拿着書包出來的小六擦肩而過。
小六說,“教導主任要是知道你的真面目是一個小人……”
“真面目?你怎麼确定哪個是我的真面目?”馮銳眼中帶着輕蔑,緩緩開口,“聽話的好學生是我,還是裝柔弱的是我,亦或者都不是我。”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被停課的人是你。”
言沣沒想到一向隐忍的馮銳居然開始反抗了,這簡直就是奇迹。
“是什麼改變了你?難道你換靈魂了?被人重生了?”
“少看點沒用的東西。”馮銳嘴角抽搐,“你太刻闆印象了,再溫和的人也是有棱角的。人又不是沙袋,怎麼會單方面挨打而不回擊。”
“除非……享受自己作為受害人的身份,想當一個完美受害者。隻可惜,這是不可能的,如果一個人追求做完美受害者,那她會成為貨真價實的受害者。任何情況下,受害者要比施暴者容易處理,既然如此,為什麼要增大難度處理施暴者,而不是直接處理軟弱的受害者呢?”
“精辟。”
李泥一家三天後才被發現,郭皮此刻已經不清醒了,他的身上全是螞蟻和各種蟲子。
“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真是惡有惡報,全是報應。”
“哎,好好的一個家,成了這樣。”
“……”
人們看到這一幕,心中不禁有些恻隐之心,甚至認為僖躍下手太狠了。
“刀沒捅到你們身上,你們倒是站着說話不腰疼。這麼心疼他們,去給郭家父男養老呗。”
此話一出,周圍人也不同情什麼了。
說話不要錢不費勁兒,幹活可就不一樣了。
“哼,一個個光長了一張嘴。”
“虛僞。”
家務事,沒人管的。
民不舉,官不究。
李泥精神不太正常,郭家父男進了ICU,沒人說要找僖躍的事,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以前的很多女人罵不走,打不跑。人們真以為女人就是軟骨頭,可随着時代發展,越來越多的女人讀書,環境慢慢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如今的女人不僅能跑能跳,還能報複壞人。
語言無法打開别人的心,但是拳頭可以。此事一出,周圍人對女兒好了一些,大家這才知道,原來女人可以這麼狠。
柳喜柒在柳喜溫家裡住了幾天,她時不時想起僖躍,“姐,她真的好勇敢啊。”
“勇敢的人活得好。”柳喜溫說。
“我想幫她,但是她拒絕了。”柳喜柒有些後悔自己沒有強勢地把錢塞給她。
“尊重她的選擇。”柳喜溫大概知道僖躍為什麼拒絕,在那種環境下被養大的孩子,她們認為隻要接受了一次幫助就相當于欠别人一輩子,所以在她為自己争取自由之後,不會接受别人的“束縛”。
她相信自己能憑借自己站起來,她已經走過了人生中最難的部分。
“如果所有的女人都能這樣清醒就好了。”柳喜溫想到了張雲,腦子不清醒的人不僅自己受苦,還要來阻礙别人,真是……屎。
一坨大便。
甘婧最近日子過得不錯,工作順利,每周鍛煉身體,吃喝玩樂好不快活。
今天下班她準備去超市逛逛,書上說,超市是最能體現家庭溫馨的地方。
下班時間商場人聲鼎沸,甘婧想乘坐扶梯,結果一個小男孩頭卡在電梯和牆壁縫隙,正在等待救援。
“咦,怪不得人閑得沒事就喜歡生孩子,原來是沒事找事。”甘婧尋找直梯,有一部直梯也停了下來,竟是一個男人牽着狗上去,狗沒進去電梯就關門了,然後……
“可憐的狗,被不靠譜的男人養了。”
到了超市,甘婧推着小車進去,她在熟食區看到幾個小孩用直接用手指拿菜吃,身旁的大人并未阻止。
好幾個小孩子尖叫着跑來跑去,拿起貨架上的幹果互扔,還有人在散裝大米上堆城堡。
“怪不得現在的人厭童呢。”甘婧無奈,“一個令人讨厭的孩子身後一定有一對令人生厭的母父。”
她不想買小孩子用過的東西,隻拿了一些帶包裝的。
甘婧路過毛巾區,看到一個女人手裡拿着毛巾,對着老公孩子說,“我想要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