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淮總算明白皇上為何盛怒了,不禁為瑞王松了口氣。
甄明理也跪下,道:“臣附議。此等罪大惡極的官員,污了朝廷的名聲,壞了人心所向,決不可姑息。陛下乃當世明君,聖明燭照,臣等聽憑陛下差遣。”
魏丞相躬身,道:“誠如兩位大人所言,此等惡行,真是駭人聽聞。臣奏請陛下嚴查,不僅是對通城的官員和賈勇,還應命吏部對官員的任命和考核做出相應舉措,朝廷斷不可有此等害群之馬。”
顧敬看向吏部左右侍郎,目光不善的道:“吏部是怎麼任用考核官員的?”
二人吓得趕忙跪下,道:“臣等失職,陛下恕罪。”
顧敬見二人唯唯諾諾的模樣,氣得隐隐頭痛。他緩了緩,道:“司馬尚書一直卧病在床,吏部不可無人主事。丞相,由你暫領吏部之事,對此事拟出個章程。”
魏丞相垂首,道:“是。”
孫言慶心思一轉,還是丞相高明呀,司馬大人眼看着就不行了,魏源前些日子剛辦好差事回了京城。看來,丞相是要為他的兒子鋪路了。
顧敬思考一番,道:“賈勇屠村之事必要審明。此事交由刑部、大理寺、督察院,三司會審。”
刑部尚書杜大人、督察院左都禦史甄明理、右都禦史劉監,三人應聲領命。
顧敬看了眼孫言慶,然後道:“杜尚書,朕記得之前審理京中官員貪污時,孫繼善做的不錯。”
杜尚書躬身,回道:“确是如此。”
“嗯,就派他去通城吧。”
杜尚書躬身應下。
“孫尚書,你看戶部派何人去通城?”
孫言慶稍加思索,道:“臣以為,可派程榮前去。”
“程榮……文昌侯的長子程榮?”
孫言慶躬身,道:“是。”
顧敬想了下,道:“程榮為人敦厚,辦事勤懇細緻。嗯。瑞王剿匪,不費一兵一卒,大獲全勝,朕心甚慰。傳旨,瑞王之功,待回京後再行封賞。命刑部孫繼善、戶部程榮即刻出發前往通城,協助瑞王查明通城匪禍的真相,一切聽憑瑞王之令。杜尚書,靈山匪首木央在逃,立即下發海捕文書,全力緝拿。”
“是。”
待幾人離去後,劉淮奉上茶,道:“陛下,喝口熱茶吧。”等皇上飲下兩口後,他關切的道:“陛下,瑞王已經大獲全勝,餘下的事,瑞王和幾位大人必會處理好。陛下就不要再多思了,當心身子。”
顧敬撚動佛珠,道:“朕記得,賈勇是武陽大君舉薦的。”
劉淮沒吭聲。
良久,顧敬歎了口氣,将佛珠戴回了手腕。
孫言慶回府不久,文昌侯就帶着好酒登門了。
文昌侯樂呵呵的道:“老弟,這兩壇好酒我可是藏了許久,舍不得喝。這次特意拿過來給你嘗嘗。”
孫言慶笑着道:“侯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
“哈哈哈,我也不瞞老弟。這是我家夫人讓我拿來的,多謝你對榮兒的提拔。”
孫言慶接過了酒,道:“咱們兩家,何須言謝。”
文昌侯拍着孫言慶的肩,道:“老弟說的是。”
“此次我隻是順水推舟,若是要謝,當是要謝瑞王。”
文昌侯的眼睛轉了轉,道:“老弟的意思是……”
孫繼善點頭,道:“通城之事,瑞王完全可以自己審結,直接上奏。但王爺卻上奏請派刑部和戶部的官員前往,看似合情合理,卻是王爺想借機提拔犬子和小侯爺。”
文昌侯不解的道:“王爺怎知朝廷會派繼善和犬子前往?王爺就算是要提拔,也是要提拔繼善,榮兒……”
“二公子程柏可是和王爺有同窗之誼呀。之前含春閣的事……”
文昌侯恍然大悟。
孫言慶揣着手,道:“王爺也許并不确定朝廷會派繼善和小侯爺前往,隻是認為有可能。之前查官員貪污,繼善就得了提拔,在皇上的心裡留下了印象。而且,我這麼些年在朝為官,沒有功勞總有苦勞,皇上心中有數,多少會提拔一下繼善。而我擔任戶部尚書,若是由我舉薦人選,必會是小侯爺。”
文昌侯道:“瑞王……可真是……佩服,佩服。”
孫繼善回府後,文昌侯就告辭了。
孫言慶囑咐了兒子一番,讓他到通城後一切都聽從王爺的吩咐,切勿擅自做主。孫繼善一一應下,吩咐下人收拾行裝,明日一早就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