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儀岚擰着眉,歎息道:“她不願說,我也就沒仔細問。像她這樣重情義的女子,想要走出來,怕是需要一段時間。再者,聽說三日前抱元門已經将會審結果公之于衆,勉強安撫下了冀陽城百姓,算算日子,明日藏元長老也該上路了。”
公儀拓聽到最後一句,微微挑眉,沒有說話。
公儀嶺回到雲靈山以後就沒有關注那邊的消息了,對藏元長老何時出發一概不知,現在聽到以後,不由說道:“那藏元長老離開的時候,怕是司姑娘又會傷心了。”
“傷心一時,等時間長了,興許她也就好起來了。”公儀岚低聲說道,“跟這個比起來,我倒是更擔心她與司宗主夫婦之間的問題。”
公儀嶺腦中一個激靈,追問道:“大哥,你也看出來了吧?我看司姑娘和她爹娘的關系都稱不上是冷淡了,簡直就是……根本不熟!”
公儀岚點了點頭,思考了一會兒才看向一旁聽他們分析的老爹,問道:“爹,你可知道月吟和她爹娘是怎麼回事嗎?”
公儀嶺見他發問也不由看向親爹,畢竟司宗主和他才是同輩人,任由他們兄弟兩人猜來猜去的,還不如問問他爹呢!
公儀拓被兩人盯地有些不自然,挺了挺腰闆斥責道:“你們兩個人真是越來越不尊敬你爹我了,這樣直勾勾地盯着我是要做什麼?打算逼問我嗎?”
公儀嶺:“爹這是哪裡的話?不過是想與您詢問一二罷了。”
公儀岚立刻對父親行禮,說道:“還請爹賜教。”
“賜教說不上,也就是同你們說個閑話而已。”
公儀拓哼哼了半晌,才勉強說道:“這個事情,為父我還真略有耳聞,當然,肯定不是我們刻意去探聽别人家的八卦啊,你們都知道,我跟熙華是最不屑于做這些事情的……隻是在參加仙門宴席的時候,聽到别人說了一嘴罷了。”
“願聞其詳。”
公儀拓沉思道:“司永豐這小子與我也算是在仙考大會時候認識的舊相識了,我們這一幫人年輕時候,那也是跟你們現在一樣潇灑恣意,無拘無束的。後面我們各自成家以後,還互相參加了不少大家小孩的滿月宴。”
公儀嶺問道:“他們也吃過我們的嗎?”
“這個當然,别看齊陽羽現在嚴厲的樣子,你們倆小時候還被他抱過呢……當時太微山齊家、紫陽宗燕家、青花谷孟家小輩的滿月宴我都去過,唯獨抱元門司永豐喜得一女的時候,并未大辦滿月宴。”
公儀岚皺眉追問道:“為何不辦?”
公儀拓搔了搔臉,猶豫道:“一開始為父我也不知道,後來還是熙華聽到了别的夫人說這件事,才知道,司永豐是覺得生了個女兒沒辦法繼任宗主之位,這才不辦的。”
公儀嶺難以置信:“居然有這樣的事情?”
“原本他們夫婦兩人是打算再生一個男孩的,隻是不知為何,十八年了崔夫人也沒再有孕,所以這些年,他們就隻有司月吟這一個女兒。”
公儀岚難得沉了臉,冷聲說道:“是兒是女又如何?月吟仙資極高,又有長老教導,說是抱元門弟子裡最厲害的也不為過,如何不能繼任宗主之位?”
公儀拓也認同他說的話:“原先我還覺得傳聞空穴來風,畢竟他們不看重司月吟的話,也不會讓她跟着長老修習。隻是現在一想,若是他們真想培養司月吟當少宗主,也就不會有聯姻說法了,沒準還會招贅婿呢。”
公儀嶺忽然想起那時司月吟雲淡風輕地從自己行囊中拿出來一麻袋的珍寶,每一個都是她參加比試赢回來的,不由覺得她長大的這些年,一路摸爬滾打很不容易。
原來,她這麼努力地參加門中比試,也隻是想向父母證明自己也足夠優秀,讓他們能看到自己。
公儀岚心中更是難受,腦子裡反反複複回響着的都是司月吟剛才拿着玉簪說的話。
公儀拓撇了撇嘴,語氣不滿:“我也是搞不懂他司永豐,有了這麼個女兒還想怎麼樣?要是阿嶺有她一半省心,我不知道該有多舒服!”
公儀嶺默然道:“……再怎麼說,每次仙考我可沒叫您費心。”
“唔,那倒是。”
公儀拓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随即自信道:“你能學起來這麼輕松,那還不是仙資高的緣故?為什麼仙資高?那也是我跟熙華兩個人厲害才能生養出來厲害的孩子!我倆要是能生個女娃,沒準也是巾帼不讓須眉,哈哈哈!”
公儀嶺見他說着說着已經開始笑起來了,趕緊打斷他的自誇:“時候不早了,爹,咱們趕緊啟程吧。”
公儀岚也提醒道:“娘還在家裡等着我們帶回去好消息呢。”
公儀拓收了笑容,想起沈熙華還等着的事情,馬上急了:“對對對,阿岚說的對,我們趕緊回去吧,千萬别讓她等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