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聽玉冷笑一聲。
什麼沒用?
是修鬼道卻被封印修為,還是修真至今修為才至少年遊五重天?
謝初漾的臉上布滿血痕,白皙的臉龐被血色糊住,看着狼狽不已。
但那一雙眼睛中不可散去的殺意卻是讓人心驚。
謝聽玉自诩不是什麼好人,身上也背的不少的血債。
但而今面對謝初漾,隻覺得她身上纏繞的殺氣都要凝為實質。
即使下了鬼府,也是走死門或者九淵的下場。
“你要是有用,也不會讓我淪落這種境地。”謝聽玉揮手放出她的鬼力,她不确定陳婵衣能否通過這面水鏡看到這裡面的一切。
但是她身上的鬼力是不可掩蓋的事實。
是藏不住的。
于是她幹脆利落,鬼力沖破魔淵中濃稠的魔氣鬼氣,穿透透明界域的束縛,在謝初漾面前揚起唇角。
“你看,你就是我的心魔啊。”
謝初漾眯了眯眼睛,冷冽的靈氣被她身體中翻湧而出的鬼力覆蓋。
牽引着一抹難以控制的暴戾魔氣從魔淵深處湧現而出。
謝聽玉沒想到謝初漾對魔淵的魔氣都能夠有影響。
她在鬼府待了十七年但都沒有出去過,眼下看見魔淵的變化又聯想到謝初漾就是她的前身。
忍不住懷疑到自己的身上來。
謝初漾的眼睛有些空洞,聲音帶着一絲悲怆又似是狠厲,閃現到謝聽玉的面前,“現在是何等修為?”
謝聽玉正要開口,就見謝初漾笑了一聲,“你知道我說的不是少年遊。”
“不告訴你,你又能如何?”謝聽玉冷笑,看向謝初漾的眼神冰冷至極。
畢竟莫名在這裡看到另一個自己,隻有謝聽玉是個真正的傻子才會把自己的秘密輕易全盤托出。
這可不是能好好活下去的表現。
謝聽玉在想,陳婵衣用這個水鏡給她展示魔淵,最後卻看到了謝初漾是為何。
莫非真的是她心中寫照?
謝聽玉不能不用最大的惡意揣測陳婵衣,她不敢拿這具不堪一擊的凡身來賭。
鬼主曾經和她說過的,或許就在眼前的東西。
又是什麼呢?
謝聽玉突然感覺到左手腕上的紅綢收緊,帶起一陣刺痛。
與此同時,謝初漾沒有再和她對話,而是眼裡閃過謝聽玉都看不懂的神色。
謝初漾突然一改冷漠神色,沖謝聽玉笑起來,溫暖柔和的笑意在魔淵底部綻放開來,猶如暖陽融化冬雪。
謝聽玉徹底看不懂了。
“你想做什麼?”
謝初漾手中的舊劍在謝聽玉開口時突然竄出來,立到謝聽玉面前,發出人性化的搖晃。
“天行赤霄?”謝聽玉瞳孔微縮,沉下心去觀察丹田内的劍影,那道赤紅的影子在謝聽玉看過去時一下子消失不見。
既然丹田内的劍沒了,那麼一切都明了了。
謝聽玉此時沒有别的心思去關注。
隻覺得這一切的聯系都太過紊亂。
謝初漾因為與親生父母相生相克,此消彼長,而被親生父母冷漠格殺。
之後靈魂逃出,墜入魔淵,在魔淵修成鬼身。
那麼,又是如何從謝初漾變成謝聽玉的呢?
像是能聽到謝聽玉的心聲,謝初漾身形開始漸漸虛幻的時候,手指掐訣現出一道遙遠模糊的人影。
那人影身邊圍繞着血色,在謝聽玉視線注視過去時,整個人化作一道血線投入魔淵深處。
不知過了多久,四周沉寂。
謝聽玉熟悉至極的鬼嘯從魔淵的深處傳來,還伴随着嬰兒的啼哭。
嬰兒緩緩長大,從小就在鬼府内搗亂,甚至在鬼主和幾個大鬼的偏袒之下作威作福,在九淵惹出許多禍端,還讓鬼主親自處理,不知引得多少怨鬼仇視。
謝聽玉盯着那處,眼神中的疑惑越來越重。
謝初漾為什麼能夠看到她在鬼府十七年的事情?
為什麼謝初漾的咒術能夠從魔淵直通鬼府?
謝聽玉的猜想沒有完整結果,她便是伴随着謝初漾的消失而被一股力量排斥,眨眼間就退出了水鏡空間。
謝聽玉頭昏眼花,身形晃了晃。
陳婵衣連忙拽住她的手臂,同時将水鏡縮小放到手心。
她的聲音中帶着關切。
“可看到了什麼特殊的東西?”陳婵衣的表情真摯,謝聽玉隻能從她的臉上看出詢問和擔心。
謝聽玉皺眉,除去謝初漾的部分,将其他魔淵與鬼力的事情都告訴了陳婵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