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祉與心尖一顫,他突然不知所措。
不同以往沒有露出溫和的僞裝面容,而且聲音有些許顫抖。
他強裝鎮定,“我何時不開心了?”
“看吧,你這就是不開心的表現。”謝聽玉雙臂束縛住他的腿,頗有一副頂天立地的模樣。
身邊的畫面閃動,如同走馬觀花。
走過一段段歲月,沖破一個又一個牢籠。
隻有她和溫祉與二人,行走在了無邊際的甯靜軌道,謝聽玉突然笑了聲,“溫祉與,好歹我也救了你,你就别總是想着讓我死吧。”
“隻是暫時,終有一日,我就不會在你眼前煩你了。”
話音落下許久,溫祉與都沒有說話,謝聽玉甚至都懷疑他難以接受被她背起的事實,因此氣急,尴尬極以至于睡着了。
她準備換一個說法,“或者說,你如果想讓我快點解除同心咒,可以幫我找個東西,找到我立刻就走,絕對不拖泥帶水。”
“這就是你來的目的?”溫祉與的聲音突然在她身後響起,帶着一絲了然。
謝聽玉本也不打算隐瞞這一點,她的身份本就漏洞百出,不如适當透露一些。
即便是溫祉與想阻攔也沒用。
因為她也不知道那東西是什麼,正巧還可以哄騙溫祉與幫助她尋找。
見謝聽玉沒有再回複,算是默認,溫祉與眼中劃過迷茫,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這結界隧道中響起。
“你找到東西後,會回哪裡去?”
“應該算是回家吧?”
謝聽玉垂眸,“好歹也在那裡生活了十七年。”
溫祉與現在都有些不明白她這話的意思了。
他的嘴唇動了動,還沒出聲,謝聽玉就笑着安慰他,“放心,我要是遇到意外,一定會及時在死之前解開同心咒,不會拖累你的。”
“前提是,你不能害我。”
謝聽玉一字一句都打在溫祉與心上,他秉持了多年的原則開始動搖。
自私自利,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
但他其實認真想過的,如若是為了保護重要的人,哪怕是付出生命也值得。
謝聽玉,算嗎?
她這樣說,是因為她心裡對我改觀,不想拖我下水嗎?
溫祉與覺得自己不夠冷靜。
他咬了咬牙,嘟囔道:“不是還有另外的解法?”
謝聽玉沒聽清楚,“啊”了一聲,停下腳步側首看他,“你方才說什麼?”
溫祉與又不說話了。
溫祉與一襲白衣染血,猶如他系發的紅綢一般鮮紅奪目,血色滴落,謝聽玉背着他走,回首一望。
滿是綻放于地面的紅梅。
“痛嗎?”溫祉與輕語,柔和的聲音中多了以往不曾有過的真誠。
謝聽玉不知道溫祉與在發什麼瘋,“你是不是重傷糊塗了?這是在關心我?”
對方沒有回答,寂靜的空氣中彌漫出對方不必言說的執拗。
“我對痛覺感知不強,且一般來說,隻有直擊靈魂的傷口才會感覺到無比的刺痛,說真的,我不知道你修煉了什麼邪術。”
“但能抽取你的血脈作引,怎麼也不算是好東西。”
雙方都沒有想到會在這種殺機暗藏的地方聊天,從身份聊到同心咒再到感知。
溫祉與最後也是心安理得在謝聽玉背上睡着了。
他的傷很重,謝聽玉察覺到他平緩的呼吸聲,唇角流出血迹。
她不能讓溫祉與發現她的脆弱,怕溫祉與會趁機對同心咒下手,到時候她也會跟着完蛋。
畢竟現在的她,這具凡身可不是溫祉與的對手。
哪怕溫祉與不知曉解除同心咒的方法,總要以防萬一。
藏書閣内的弟子被緊急叫出,站在藏書閣的周圍,翹首以待。
還有許多弟子聽到藏書閣出事的消息,如同看見瓜田的猹,聽到雲聽訊息就蜂擁而至。
在彩霞輕吻法随峰時,一線白光從藏書閣内部爆發出來。
一道有些跌跌撞撞的人影出現,渾身是血的溫潤青年被纖瘦的少女負在背上,生死不知。
少女步履蹒跚,如同學步的孩子,背着青年在衆人的目光中緩緩走上來。
“阿玉!小與!”雲蘅拉長聲音,讓一衆竊竊私語的弟子們都閉了嘴,看這位劍尊發話。
而雲蘅隻是噙着淚走上去,将昏迷的溫祉與從謝聽玉背上扒拉下來丢給跟上來的司徒佑。
随即捧住謝聽玉的臉頰,一臉心疼之色,“阿玉啊,怎麼弄得渾身是血啊?”
“是不是溫祉與給你弄的?我現在就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