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蘅的聲音裡帶着怒意,靠得最近的謝聽玉吓了一跳,她移開目光看向溫祉與,他在司徒佑的攙扶下睜開了眼睛。
正看向她,眼裡帶着謝聽玉看不懂的複雜神色。
司徒佑歪頭瞥了一眼溫祉與,“你作甚?難道小師妹身上的血不是你弄的?”
雲蘅和司徒佑二人都無比了解溫祉與的真實性情,眼下這種情況,謝聽玉肯定是看到了溫祉與的狀态。
那種模樣,除了他們二人再無人見過,如今倒是多了個謝聽玉。
防止溫祉與氣惱怒而殺人,司徒佑面不改色,但默默收緊了手掌,禁锢住溫祉與的動作。
雲蘅默默把謝聽玉帶到身後,留出安全距離。
溫祉與微微蹙眉,對于他師尊和大師兄的行為有些不解。
反觀謝聽玉,悠哉悠哉,站在雲蘅身後,手裡還拿着一顆赤紅色的明亮小珠子。
謝聽玉想起曾經那顆雲蘅給她驅逐鬼氣使用的藍色珠子,覺得這倆除了顔色真是一模一樣。
于是放在手中打量。
雲蘅側首,擡手揉了揉謝聽玉淩亂的發絲,發出溫和的聲音,“阿玉近來受傷頗多,體内傷勢堆積已久,用這顆可以溫潤活血的紅蓮珠搭配你洞府内的暖玉,可以治療大部分暗傷。”
聞言,謝聽玉不知作何感想,她不明白雲蘅怎麼會給她這些貴重的東西。
若是暖玉床,還可以說是在試探她的真實身份,那麼這所謂溫潤活血的紅蓮珠是為何?
為了放松她的警惕,為了讓她信任他?
謝聽玉覺得自己可能在用最大的惡意揣測雲蘅,但她不得不這樣想。
鬼主說她是鬼府湮滅結局中看到的變數,她需要改變鬼府在九淵爆發中淪陷的命運。
她不敢說自己是救世主,也不敢說自己能夠拯救鬼府。
但謝聽玉不得不讓自己認清楚,鬼府确實是她的第二個家。
“師尊,我不覺得我值得擁有這些東西。”雲蘅正兩手叉腰,突然聽到背後傳來的低聲輕語。
雲蘅忍不住怔愣片刻,他沒有回頭,“就當是我給你的補償吧。”
他沒有說完整,但是謝聽玉知曉,他是在指他之前多次試探的事。
這有什麼好補償的啊?謝聽玉自己都是忍不住笑起來,越過雲蘅的肩膀,謝聽玉與溫祉與對視。
溫祉與此時眸子清亮,不像是重傷之人,反而顯得精神奕奕。
她讀不懂溫祉與的情緒,偏了偏頭。
見此情形,溫祉與自嘲笑了聲,為自己辯解,“我沒有要對她下手的意思,你們這是把我想的多麼糟糕了?”
他的話音中帶着許多無奈,說話時還屏蔽了周圍的弟子們。
玄雲天弟子聽不到幾人的對話,愈發激起他們的好奇心。
雖說長輩之言不可竊聽,但這大名鼎鼎的雲蘅劍尊,玄雲天現任掌門,修真界風華榜榜首溫祉與齊聚一堂,在衆目睽睽之下似有沖突。
卻是極為吸引人注意的地方。
至于躲在雲蘅身後的謝聽玉并沒有引起太多人的關注,隻是當時初來乍到讓天行赤霄認主進入衆人視線。
和其他三人比起來,她是師門中最沒有名氣和實力的存在。
謝聽玉樂得清閑,在雲蘅身後捏着紅蓮珠玩的不亦樂乎。
聽到溫祉與一句又一句為自己辯解,聲音微弱無力,臉色蒼白,謝聽玉歎了口氣,“師尊,他真的沒拿我怎麼樣。”
司徒佑一手“控制”溫祉與,一手拍下謝聽玉的瘦弱肩膀,信誓旦旦地說:“師妹,你盡管說,大師兄會為你做主。”
溫祉與陡然露出委屈神色,謝聽玉同幾人玩笑一陣,突然開口。
“這般演戲有什麼作用?”
“什麼是演戲?”司徒佑收回手問道。
見他們都沒有否認自己的問題,且對外設置了結界,謝聽玉也知道二人并非真心為難溫祉與。
畢竟他确實沒有做錯什麼,而且受了重傷。
“先不說這個,我想問師兄的傷勢,需要什麼東西治療嗎?紅蓮珠有沒有效用?”謝聽玉伸出手來,掌心露出一枚赤紅色的小珠子。
司徒佑沒有什麼特殊反應,隻是雲蘅知曉謝聽玉與溫祉與二人之間不久前還勢同水火,如今怎麼就相親相愛起來了。
也不隻是雲蘅疑惑,更疑惑的是溫祉與。
他皺眉,仔細打量謝聽玉,尋思着謝聽玉是不是被奪舍了。
轉眼間,謝聽玉的心聲一陣陣傳來,沖擊着溫祉與本就疼痛至極的腦海。
‘他這傷是什麼傷啊,我怎麼感覺不到痛呢?’
‘不治好随時都是隐患。’
‘紅蓮珠真的不能治?真的假的?’
‘同心咒可以轉移傷痛,要不用來查驗一下傷勢處?’
溫祉與歎了一口氣,“師尊先前不是說要去西林幻樓嗎?正好把我帶去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