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山飛雄居然不好好吃飯,
意識到這點的影山媽媽有些傷心。
難道是今天自己的手藝下降,在飯菜裡面多撒了一把鹽嗎。
她看了眼旁邊照常風卷殘雲的影山爸,默默地排除了這一可能性。
“阿娜達,别吃那麼快。”
飛雄第十八次用眼睛瞟向放在飯桌旁的手機。
是什麼能比媽媽做的飯更吸引飛雄的目光,影山媽媽開啟了推理模式。
雖然自己過去也打了很多年的排球,但是影山媽媽自認和單細胞的排球少年們大不相同。
她是智力派選手,這點從她喜歡看的小說類型——推理小說可以看出。
頻繁看向手機——那說明有想要聯系的人。
飛雄狹小的社交關系網絡就可以為她排除一大批人選。
今天是周末——連續好幾個周末飛雄都會跟一個女孩子去補習,如果是下雨天的話,經常在外面吃晚飯。
顯然,今天的飛雄異常地宅在了家裡。
胸有成竹的媽媽清了清嗓子:“飛雄,幫你補習的女孩今天出了什麼事嗎?”
她收獲了兩個齊刷刷擡頭看向她的腦袋。
大隻一點的影山茫然地把腦袋從飯裡抽出,并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麼。
小隻一點的影山震驚地張大眼睛,眼裡寫滿了【你是從哪裡看出的】。
媽媽高深莫測地微笑着。
“她叫栗原心音。下午的時候給我發了一個消息,說她今天不能和我一起補習了。”
影山皺着眉頭:“我後面問她怎麼了,她到現在也沒有回複。”
Kokoro,聽起來就是一個可愛的女生的名字,不過怎麼讀起來這麼拗口。
“诶,飛雄是在擔心她嗎。”
“嗯,我們是好朋友。”
【好朋友】
從影山嘴裡聽到這個詞語的媽媽感動地抹了好幾把并不存在的眼淚。
從小到大,媽媽從影山口中聽到過的稱呼隻有兩個。
——【打排球的隊友】和【叫家長的老師】
前者是媽媽一直盡力去猜測不同隊友身份的存在,後者是媽媽希望再也不要聽到的稱呼。
而現在出現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稱呼。
“好!”影山媽媽放下碗筷站了起來,步履匆匆地走向儲物間。
乒呤哐啷的響聲頓時充斥了整個房間。
大小影山對視一眼,默契地捂住了耳朵。
媽媽“啪”一下把一個袋子放在了桌子上,随後像打開了哆啦A夢的次元口袋一樣掏出一個又一個物品。
“感冒藥,退燒藥,紅糖水,暖水袋……”
總感覺還不夠的樣子。
此時的影山爸即使制止了媽媽再次出動的步伐:“媽媽真是太厲害了,怎麼能又快又精準地準備這麼多東西。”
“别這麼說爸爸,我要害羞了。”
影山飛雄默不作聲地多喝了兩口湯。
大人總是這麼奇怪,他根本不能從媽媽的臉上讀出任何害羞的表情。
他最後還是沒能喝完那碗湯。
影山飛雄被媽媽揪着衣服拎出了家門,被一同送出家門的還有那個沉甸甸的袋子。
它安詳地躺在影山的懷裡。
媽媽站在路燈下溫柔地朝影山揮揮手。
“東西沒有送到的話就不用回家了。”
她這樣補充着。
秋天的夜晚有些涼意,在這種日子裡感冒也不算出奇。
影山一隻手拎着袋子,另一隻手編輯着短信。
【影山飛雄:我大概十幾分鐘之後到你家樓下。】
莫名地,他想起今天還沒有帶出去的狗狗。潮濕的下雨天并不适合遛狗,狗爪在泥濘的地上刨來刨去,弄得髒兮兮的。
讓奶奶再打掃衛生也會很累。
但是影山還是到奶奶家抱來了小迪。
他蹲下身子,和小比熊約法三章。
“待會你待在我這裡,不能亂動,不然我就不帶你見她了。”
他覺得比熊大概很想見到栗原心音。
否則平日裡一出門就撒了歡想要到處亂跑的它也不會一動不動地躺在他的懷裡。
/
栗原心音是被熱醒的:。
從車站回來連打了六個噴嚏後,她深刻意識到了問題的嚴峻。
她連忙給自己灌下一袋感冒沖劑,不過還是無濟于事。
被秋日的雨水澆灌二十幾分鐘的心音滾燙地倒下了。
再次醒來,是難捱于自己身上黏糊糊的感覺。不能沖涼,隻能用熱毛巾擦擦了。
她在心裡詛咒了十遍可惡的感冒病毒。
她翻開手機,打算批閱自己收到的來件。
三十分鐘前
【影山飛雄:我大概十幾分鐘到你家樓下。】
……
栗原心音猛地起身。
随後感到大腦有些宕機般脹脹的,不知道是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還是自己的重感冒。
自己還沒回消息,影山會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