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完美;收音設備,狀态很好……”
托尼坐在轉椅上繞了個圈,面前換了一個屏幕。
“拘束裝置也已檢查完畢。一切準備就緒,先生。”星期五的聲音從屏幕中傳出。
“好,什麼問題都沒有,那個心理醫生呢?”托尼通過通訊器問道,史蒂夫聽到這話,擡起了頭,望向走廊的另一端。
“她來了。”史蒂夫說,替那名女士打開房間的玻璃門,瞥了眼她胸前的銘牌。“麻煩您了,齊特爾女士。”
“您也是,隊長。”神盾局派來的心理醫生點點頭,手指摩擦着手中尚且空白的評估報告,問道:“您是打算在一旁看着評估過程嗎?”
“是的,那會打擾到你們嗎?”
“我建議整個房間裡隻有我和評估對象兩人,這也是任何心理醫生會做的,無論水平如何。”
齊特爾扶了下鼻梁上的紅框眼鏡,繼續說道:“沒有外人的存在,會讓評估對象快些放松自己。
當然,如果您一定要在場的話,隊長,您可以站在房間門外,這樣發生什麼意外您也能馬上發現。怎麼樣?”
史蒂夫微微低頭看着她。齊特爾醫生的嘴角輕輕上揚,形成一個柔和而不誇張的程度,讓人感到安心。
然而,她的眼睛隐藏在鏡片之後,在燈光的照射下反光,令史蒂夫無法看清她的眼神。
他最後妥協了。
……
托尼眼前的屏幕中,瑪琳坐在一張熟悉的鐵制椅子上,那正是她第一天來到這棟大廈時坐過的椅子。
現在,她再次被束縛在同一張椅子上,但這一次并不是牢固的蜘蛛絲纏繞着她,而隻是單手的手腕被铐在了椅子的扶手上。
“瞧瞧她,有加強防備的必要嗎?”托尼那時候指着屏幕對弗瑞說:
“我甚至敢打賭,要是我們就把她忘在那個房間裡,她就會幹坐在那裡直到我們發現。”
他說得沒錯,他們确實沒有加強束縛的必要。因為瑪琳就那樣低着頭一動不動,連齊特爾醫生打門的聲音都沒有令她做出任何反應。
托尼眼睛緊盯着屏幕,看着齊特爾醫生關上門後走到唯一一張桌子前坐下。
凳腿與地面摩擦發出響亮的聲音,女孩就像什麼都沒聽到一樣。
“你好,瑪莉安娜,我是你今天的心理醫生,叫我齊特爾就好。”女人說着,掏出胸前口袋的一支黑筆摁動。
瑪琳沒有回話。
“看來你還有點緊張。”但齊特爾沒有表現出被冒犯到的樣子,冷靜地在評估報告上劃了下。“那我們先閑聊一會兒吧。”
她說:“昨天下午‘2’點的時候,你在做些什麼事呢?瑪莉安娜?”
這個開起話題的閑聊方式可真是奇特。托尼挑了挑眉毛。
瑪琳沉默着。
“你喜歡‘青椒’嗎?或者,你讨厭‘黑夜’嗎?”
這都是些什麼跟什麼,神盾局塞來的心理醫生看起來還沒有他去找的靠譜。
“所以你對這些不感興趣。”女人像是終于放棄了一樣,“瑪莉安娜,也許你可以和我說說,你都‘愛’幹些什麼事情?”
瑪琳的手指頭顫抖了一下,但依舊沒有說話。
好吧,不管這位女士是否可信,她都沒獲得托尼的信任。他立刻接通史蒂夫的通訊:“隊長。”
“收到。”史蒂夫回應着,立即推動身旁的門。
門紋絲不動,他皺起眉頭。
“你想見見你的‘父親’嗎?”
瑪琳緩緩擡起頭,眼神空洞地同女人對視。
下一秒,警報聲伴随着閃爍的紅燈出現。
……
瑪琳閉着眼睛。
有什麼東西正将她輕柔地拉向下方。她不知道那裡存在着什麼,她也不知道它的目的是好是壞。
那實在是太過舒服了。
隻要抵達那處地方,她就可以抛下糾纏着她的雜亂思緒,她就可以再次放輕松。她終于可以逃避痛苦。
為什麼不呢?瑪琳累了,她需要休息,所以她任由自己向下墜去。
瑪莉安娜睜開眼睛。
她站在一個陌生女人身前,一隻手腕上還帶着破裂的手铐。
門口處傳來劇烈的撞擊聲,刺耳尖銳的聲音充斥着這裡。紅色的燈光照亮整個空間,卻讓她感到安适。
“你的任務是:保護我的安全,歸巢。”
陌生女人下令道,同時将手中本子上的九頭蛇标志顯示給瑪莉安娜看。
那麼瑪莉安娜必須聽從她的命令。
但是,安全。什麼是安全?
這是個充滿變數的世界。每一個看似平靜的時刻背後,都隐藏着未知的風險。
在城市的高樓大廈之間,人們匆匆趕路,或許沒意識到頭頂上有着一塊松動的廣告牌;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行人若是不謹慎一些,就會被意外打破生活的甯靜。
即使是家中,一個小小的插座短路,就足以引發一場熊熊大火,将所有的溫馨與美好化為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