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人類是如此脆弱。
一次突如其來的疾病,便能讓一個家庭陷入絕望;一場突如其來的災難,就能讓一座城市陷入癱瘓;一個突如其來的入侵,就會讓整個世界陷入危機。
而那是瑪莉安娜最厭惡的東西。
她的腦海中浮現起幾張模糊的面龐,并不清晰,心髒處針紮般的疼痛卻比什麼感覺都真切。
任何地方,任何時候,都有可能成為下一個危機爆發的導火索。哪裡都不安全,這個世界上不存在安全。
……隻有一處地方。
瑪莉安娜移動眼球,将視線放在右前方,女人的身側。那裡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晃蕩着,長發低垂,面部空無一物。
她想:母親,你很安全,是不是呀?
【我在說什麼傻話,她當然安全,她一直陪伴在我身邊,從未離開過!】
于是瑪莉安娜開心地笑了出來——她終于找到了答案。
“你會很安全……”她雙手撫摸上女人的脖頸,睜大她亮得瘆人的眼眸同女人對視。這次輪到女人無法動彈了。
“和我待在一起。”
咔嚓。
女人倒在地面上,頭部以一種怪異的角度扭曲着,身影映在钴藍色的雙眼中,就像枝長相奇特的花朵。
【啊,苦巧克力蛋糕。】
巧克力的濃郁味道在舌尖緩緩融化,苦甜交織的滋味瞬間占據了瑪莉安娜的味蕾,讓她忍不住微微皺起了眉頭,接着又舒展開來,臉上浮現出滿足的笑容。
【我應該把他們也放在安全的地方……】
她心裡這麼想着,忽視了自己此時完全記不起“他們”是誰的事實。
下一刻,房門轟然倒地,整個被卸了下來。一位身穿藍色緊身制服的男人走了進來,手中握着盾牌,嘴巴一開一合,向瑪莉安娜說着什麼。
美國隊長,他會是瑪莉安娜執行歸巢任務的一大阻礙。
……
“雙手舉到頭頂,不要逼我傷害你。”
史蒂夫沉聲說道,聲音中帶着不容質疑的堅定,“抵抗隻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瑪莉安娜沒有回應,隻是微微偏過頭,钴藍色的雙眸緊盯着他。
就在史蒂夫準備再次開口時,瑪莉安娜行動了。她迅猛地向前撲去,伸出還帶着一截拷鍊的那隻手,直取他的要害。
但史蒂夫反應同樣迅速,他側身舉起盾牌,精準地擋下這一擊。金屬與金屬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
美國隊長利用盾牌的反彈力,猛地向前推,迫使瑪莉安娜後退了幾步。他迅速跟進,揮動盾牌試圖将女孩擊暈。
但瑪莉安娜身體一個後空翻,輕巧地避開了這一擊,在落地的同時從側方再次發起攻擊。
她手腕上的铐鍊稱不上緻命武器,但史蒂夫不會因此而放松警惕。更何況托尼和班納此前已經和他警告過,這個女孩有着傷害他們的能力。
瑪莉安娜的每一個動作都像是經過精心計算,力量不足,但完全不顧任何傷害的限制是她的優勢。
然而,美國隊長的戰鬥技巧比她更出色。他不僅能夠完美地使用盾牌進行防禦,還能利用盾牌作為進攻的武器。
他看準時機,将手中的盾牌擲向瑪莉安娜。盾牌在空中急速旋轉,發出呼嘯聲,盡管女孩竭力閃避,還是未能完全躲開。
盾牌精準地砸中了她的右手腕,将其卡在了堅硬的牆壁上。她的手腕被牢牢地壓在牆壁與盾牌之間,無法憑借自身的力量掙脫出來。
“瑪莉安娜,停止抵抗吧。”美國隊長緩緩靠近,聲音中帶着一絲同情,“你已經無處可逃了。”
她卻對着男人露出笑臉。
随即轉過身,用左手上的手铐狠狠地砸向卡住右手的盾牌。
這一擊迅猛而有力,史蒂夫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随着一聲刺耳的金屬撞擊聲,手铐與她的右手腕一同斷裂,鮮血瞬間湧出。
史蒂夫心中一驚,但瑪莉安娜成功擺脫了束縛,利用這一瞬間的機會,奔向走廊的另一端。
她壓低重心,躲過了再次飛來的盾牌。盾牌擊碎她前方的玻璃,碎片濺到她因跑動而起伏的黑發上。
就在她以為自己即将抵達出口時,走廊盡頭的那扇門被推開,出現了娜塔莎手持着槍械的身影。
與此同時,走廊靠牆一側的電梯門緩緩打開,鋼鐵俠從裡面走出。他的裝甲發出微弱的藍光,代表着武器系統已經啟動,準備随時發動攻擊。
“别跑了。”娜塔莎的聲音冷靜而堅定,她的槍口對準了瑪莉安娜,但顯然不打算直接射擊。“一切都結束了。”
瑪莉安娜被徹底包圍了。她停下腳步,眼神在三人之間來回掃視着。
娜塔莎和鋼鐵俠站在走廊的盡頭,美國隊長則從後方接近,三人形成了一道難以逾越的防線。
“乖乖呆在那裡,我興許還能給你帶一塊披薩什麼的。幹嘛?我餓了。”托尼輕松地說道,試圖緩解緊張的氣氛,可他的語氣暴露了他。
然而,瑪莉安娜顯然不打算當一個“乖孩子”。她正面朝着托尼,緩步向後退去。
“等等,你想幹什麼?你别——”
托尼話音未落,瑪莉安娜已經做出了決定。
她猛然張開雙臂,毫不猶豫地從破開的落地窗中倒下,身體瞬間消失在三人的視線之外。
“這他媽是第五十六層!”托尼咒罵道,史蒂夫沒有精力再叫他注意語言了。
他迅速跑到窗邊,向下望去,隻看見一個身影正在急速墜落,消失在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