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島之行》帶來的熱度也隻是虛假的,易碎的,就像蔣光昀對他虛假易碎的暧昧……他明知是假的,自己卻還是為了那些虛僞的甜言蜜語所動搖迷惑。
身體好似疲倦到無力坐起,隻能聽見自己明明平穩卻又刺耳的呼吸聲。
他明知道自己這樣的狀态不對勁,該去吃藥了,可還是不想理會,自顧自地越想越深。
手機頻繁震動,任願仿佛聽不見一樣将其置之不理,隻呆呆地看着天花闆,眼裡什麼情緒都沒有。
過了很久,他像才意識到有電話打進來,接起,“喂……”
“你怎麼不回我消息!從上午到現在都沒回一句!打你電話你還是把我拉黑的,你還沒把我放出來嗎!我一下飛機就和你聯系不上,我不是說了我回來就要來找你嗎?你在哪兒?”手機那邊的蔣光昀怒氣沖沖,“我用了别的号給你打了幾十遍了你才接,你在幹什麼?”
任願聽他說完,才冷冷道:“你煩不煩。”說完,他就挂了。
蔣光昀看着被挂斷的界面,面色震驚,又憤怒。他拿着手機,在客廳走來走去,走來走去,緩了很久很久,才又打過去。
“喂,任願……我……剛剛是我态度不太好,但是你也應該回我消息的!你是……太忙了嗎?”蔣光昀顯然不習慣示弱,語氣和停頓都顯得僵硬,心裡也很不服。
“你别打了。”任願又一次挂了他的電話。
蔣光昀再打過去,已經打不通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手機,簡直想摔了,但是想到這是助理的,隻能生生忍下,他又拿起自己手機給任願發微信。
你在哪兒,我去找你,我們當面談。
可發過去,隻有一個紅色感歎号,消息被拒收。
蔣光昀頓時氣得頭昏腦脹,手控制不住地發抖,他一遍遍回想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又驚慌于任願為什麼這麼對他,明明在荒島上他們還這麼好這麼親密!
是忽然有了别的人嗎?!
當初是個誤會,那現在呢?!
荒島上的一切都是玩玩嗎!!
助理正買完個人用品,打開房門就見蔣光昀雙眼血紅,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吓了一跳,“哥,你怎麼了?”
蔣光昀沉着臉問:“我長得怎麼樣?”
助理小趙是個男人,心服口服地說:“很帥,老實說我第一回見您都看呆了。”
高大英俊,劍眉星目,在人群中熠熠生輝。
“在圈中比?”
小趙說:“也……非常好看啊!”
蔣光昀在助理面前找回自信,松了口氣,給秘書發消息,讓人去查任願的住址。
“剃須刀呢?重新買了嗎?”蔣光昀之前那個壞掉了。
“買了!”助理小趙遞給他,蔣光昀拿着進了衛生間,剃完胡茬後,看了鏡子片刻,才勉強滿意自己的狀态。
那邊任願挂掉電話,拉黑這個号碼,又把蔣光昀拉黑。他在沙發上躺了不知多久,直到提醒他睡覺的鬧鈴響起,他才去浴室沖澡。
浴室水流沖刷着他的肌膚,熱水流過他手臂那條長長的傷疤。
因為這條傷疤,在拍攝節目的時候,蔣光昀睡覺都不讓他右側着睡覺,最好平躺。
蔣光昀總是擔心地對他說:“你這樣會壓到傷口,就算好了也少去碰它才行。”
任願會這種鮮有的關心上心軟,不經意間就懈怠了自己的防備,露出幾分溫柔和甜蜜,還有心酸,“知道了。”
浴室水霧迷蒙,任願被滾燙的水沖洗着身軀,臉上分不清是眼淚還是水,通通都流進下水道。
他恨自己心軟,更恨自己對蔣光昀控制不住地,一次又一次地心動,恨自己喜歡上一個爛人。
自己像個傻逼一樣缺愛,又擰巴地不肯承認。
任願把自己皮膚都搓疼了,才從浴室裡出來,他眼圈通紅,因為才哭過,還有些氣喘,皮膚泛着被熱水燙出的紅。他圍着浴巾,想喝杯水吃藥,卻忽然傳來門鈴聲。
他走過去看可視門鈴,一個穿着嚴實,行為怪模怪樣戴着口罩的人立在屏幕前,“你好,我找任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