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盛焰不斷告訴自己,我是恨他的,我是恨他的……
直到他真的相信了。
……
一連三個晚上,蔣盛焰都能感覺到晚上睡覺時有人靠近自己,什麼也不做,就是那樣靜靜地看着他。
他不覺得害怕,隻是内心充滿了好奇。
深夜一點,一輪明月高懸。
即使關着燈,但拉開窗簾,清冷如水的月光也能透過玻璃,傾瀉進這間安靜的病房。
時間差不多了,蔣盛焰閉起眼,裝作睡着的樣子。
果然,不一會兒,熟悉的腳步聲傳來,門被輕輕推開了。
等到來人靠近病床,蔣盛焰猛地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力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腕往自己面前扯,完全不給人逃跑的時間和機會。
“你是誰?”冰冷的聲音響起,帶着微微寒意。
蔣盛焰已經足夠克制了,如果這不是在醫院,他能立馬扭斷這個人的手腕。
對方忍着手腕上傳來的痛意,卻咬緊牙關,倔強的不吭聲。
“連續三天了,你一個人晚上鬼鬼祟祟來這裡幹什麼?”蔣盛焰手下的力氣又加大了幾分,他能感覺到面前的這個人痛得發抖。
但是對方還是克制着不出聲,就好像在拼命隐藏着什麼。
蔣盛焰的怒火噌的一下就上來了,他本來就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這個人明明被自己抓到了現形,卻這麼不識好歹,自己問話竟然不回答。
蔣盛焰雖然身受重傷,但力氣還在,一隻手緊握着對方的手腕不松手,另一隻手迅速扼住對方的喉嚨,一個敏捷的翻身動作,将對方死死地壓在自己身下,使其無法掙紮。病床不堪重負,立即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因為動作幅度過大,蔣盛焰的傷口不可避免地被拉扯到了,他痛得倒抽一口氣。
“沒事吧?”關切的聲音從身下傳來,帶着一絲緊張。
這樣好聽的嗓音,溫柔的語調,似乎很熟悉。
好多年沒有聽過了。
十年前的那個雨夜,蔣盛焰在昏昏沉沉中,似乎也聽到了這樣帶着擔憂的溫柔聲音在耳邊輕喚。
蔣盛焰心神一震,不敢置信地附下身,低頭去看身下人躲藏在月光陰影下的臉。
咫尺之間的距離,借着淡淡的月光,蔣盛焰看清了他的臉。
真的是他!
賀知安!
蔣盛焰一瞬間心髒驟停,呼吸全亂了。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眨也不眨,直直地盯着賀知安的臉,震驚到說不出話來。身體僵硬地保持着同一個姿勢,好像被定住了一樣。
“小焰,十年了,好久不見。”
賀知安不再躲避,轉過頭回望着他,神色溫柔,猶如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