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柱間默不作聲地吞掉一口血,無論哪種情況都是新一輪的腥風血雨啊。
宇智波斑抿了抿嘴唇,短暫的思考過去之後,青年擡起頭來,漆黑的雙眼盯着千手柱間的眼睛,“那隻好讓扉間上了。”
“啊?”
雖然也不是沒考慮過讓千手扉間上,比起疏離人群的宇智波斑,千手扉間在民衆的呼聲更為熱烈,但這個說法……怪怪的。
“别露出這個白癡的表情來。”宇智波斑抱着胳膊哼了一聲,“你不是早就預料到會是這個結果了嗎?”
“我以為斑會抗拒扉間就任火影來着的。”
“與其讓愣頭青把事情搞砸,還不如讓扉間上。”宇智波斑哼了一聲,垂下眼眸,“你知道的,我不能……”
如果他坐在火影的位置上,接下來的事情就不好辦了。
“我知道嘛。”
摯友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宇智波斑的眼眸不自覺地擡了起來。
千手柱間盤腿坐在榻榻米上,托着腮,笑眯眯地說,“真是太好了。”
融融的燈火滾進黑色的眼眸裡,顯得清澈又明朗,像是浸在月華裡的星辰似的。
“過去我總是擔心,在泉奈帶領族人離開村子後,斑會因為在村子裡沒有兄弟和親人,漸漸疏離村子。”
“但是現在……我發現這些擔心是多餘的。”
“斑是個溫柔的人啊。”
宇智波斑的目光動了動,而後不着痕迹地轉移了話題。
“石河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從前了。”宇智波斑說,“土影也到了更新換代的時候。”
“新任的土影應該是……那個繃帶。”
宇智波斑想了半天,發現自己想不起來對方的名字,隻好挑了個對方身上的特征做代号。
千手柱間在五個影中絕對是年輕有為,最年輕的年紀,最強大的戰鬥力,随着時間流逝,其餘的四個影已經步入了老年人的行列,千手柱間卻仍在壯年,就沖這一點,其餘四個村子都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在木葉。
五影更新換代過後,對内外都政策也會發生相應的改變,這個相對和平的局面能不能在新一代年輕人中維持下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話是這麼說,但是——
千手柱間:“……什麼繃帶,人家有名字的。”
“你這個不認真記人名字的毛病得改改。”千手柱間面無表情地吐槽。
這麼多年下來,千手柱間合理懷疑宇智波斑隻認真記住了他一個人的名字。
宇智波斑輕哼了一聲。
“回去找扉間聊聊。”千手柱間捂了把臉,“隐退之後,動作起來也方便。”
“大名府估計不會同意你随便離開村子。”宇智波斑說。
别說千手柱間了,這些年饒是宇智波斑為了不起争端也不随意離開木葉。
木葉這股勢力對大名來說是個阻礙,也是控制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的地方,隻要這倆不離開木葉,大名的心就不用懸在半空中,上去也不是,下來也不是。
“那我偷偷離開不就行了。”千手柱間聳了聳肩,“木遁分||身除去你之外,連扉間都不一定能馬上認出來。”
宇智波斑擡了擡眉梢。
“往後的日子是那些孩子的。”千手柱間說,“但我實在不想看到那樣的光景。”
尤其是在千手扉間向他描繪過幾十年的木葉之後,這樣的想法越來越強烈。
把千手柱間送出門後,宇智波斑獨自在和室裡坐了好些時候。
綿密的蟲鳴在耳畔起落,脫去了枝梢的櫻花,初夏時節的櫻枝蔥翠繁茂,搖曳起來的時候,抖下大片大片的清脆聲響。
——我知道你不願意讓奈奈繼續被卷入人類的事情裡,但我們得做好準備。
時代的一粒沙子,落在每個人的肩頭上都是一座山,想要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像過去的宇智波神奈,無論如何遊走在人類社會的邊緣,最後還是會鬼使神差被卷入人類的事情裡去。
烏黑的頭發順着肩關滑下來,發梢晃晃悠悠地懸在半空中。
宇智波斑扶着膝蓋站起身來,熄滅燈火,走出和室的門,穿過昏暗的客廳,摸着夜色,一節一節踩上階梯,拉開了宇智波神奈房間的門。
貓兒一樣的生物蜷縮在被子裡,空氣裡萦繞着細細軟軟的呼吸聲。
青年扶着門框的手不自覺地收緊,呼吸聲停止了,縮在被窩裡的人睜開眼睛,慢吞吞地翻了個身。
“晚上好。”
宇智波神奈裹着被子,眼尾還氤氲着惺忪的睡意,打了個哈欠。
宇智波斑站在門口,沒有說話,隻是垂眼看着她,直到宇智波神奈的雙手從被子裡伸出來,像是求飼主抱抱的貓咪。
宇智波斑慢慢地走進去,抓住了她的手,在被褥邊上坐了下來。
小姑娘抱着被當做熱水袋的九喇嘛,逮着空隙鑽進了宇智波斑的臂彎裡,扭動了幾下,調整出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坐姿。
“肚子還疼嗎?”
“還疼,沒有那麼疼了。”
宇智波神奈閉着眼睛打起了盹,被她抱在懷裡的狐狸晃悠了兩下毛絨絨的尾巴尖。
“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保護你的。”
宇智波斑摸摸宇智波神奈的發頂,輕聲開口。
宇智波神奈半夢半醒地哼哼兩聲,像是在回應他似的。
……
生理期期間,宇智波神奈被禁止吃生冷食物,冰淇淋是别想了,連冷水都要少喝。
好不容易挨過了痛經,宇智波鏡提着吃的上門拜訪宇智波斑的時候,發現人不在,給他開門的是九喇嘛。
宇智波鏡進了門,眼睜睜地看着狐狸溜達進廚房燒水,泡茶,九條查克拉尾巴被他指揮得明明白白,茶水被端上來的時候還冒着水蒸氣。
宇智波鏡盯着托盤裡的茶水,覺得有些燙嘴。
宇智波神奈靠在厚厚的軟墊裡,懶洋洋好似沒骨頭的貓,光着的腳丫子翹起來晃來晃去,手裡還捏着話本子。
宇智波鏡擡頭,看着九喇嘛,鄭重地發問,“請問您是……九尾嗎?”
“我不是難道你是嗎?”狐狸耷拉着眼皮。
宇智波鏡:“……冒昧問一句,族長大人呢?”
“早上出去之後就沒回來了。”
宇智波斑出門後,家裡沒個大人,宇智波神奈還是個病号,這個家隻能靠他九喇嘛大爺了。
這個家沒他真得散。
宇智波鏡說宇智波斑在昨晚上的族會上發了好大的火。
“咋回事?”九喇嘛聞到了瓜的味道,忍不住用爪子扒拉了一塊仙貝出來。
“家長大人……嗯,向族長大人提親,為他的孫子。”
九喇嘛嘴裡的仙貝啪叽一聲掉了下來,眼睛頓時瞪得老大,眼角餘光忍不住去看靠在軟墊裡看話本子的宇智波神奈。
看了這麼多天的話本子,九喇嘛從話本子裡觀日常認真理,已經養成了良好的文學素養。
宇智波斑沒有妻子兒女,但凡宇智波泉奈沒娶媳婦,宇智波田島這一脈得斷在他這一代,按照慣例來說,隻要繼承人别太廢物,族長基本上是代代相傳,老子死了兒子頂上那種。
但是——
宇智波斑是個光棍啊。
九喇嘛劃重點。
于是宇智波下一任的族長便沒了定數。
這個時候宇智波神奈的存在就變得特殊起來,前代族長宇智波田島的孫女,宇智波斑親手養大的侄女,相當于是有一定的繼承權,族内不一定會同意女性繼承族長之位,可是和族長家結親的族人,相當于是有了和宇智波神奈一樣的繼承權。
無論是哪個族人同族長家結親,在族長家子輩沒有男性的情況下,讓族長的女婿繼承族長之位是符合情理的存在。
九喇嘛的尾巴頓時支棱得老高,個糟老頭子壞得很!
“族長一大早就把人家祖孫三代逮到訓練場打了一頓。”宇智波鏡汗顔。
九喇嘛:“……”
這麼一打,宇智波斑女兒控的傳言實錘了。
九喇嘛啃仙貝啃的起勁的時候,和室的門被推開了,有人從圍牆翻進了宇智波家的庭院,直奔宇智波大宅。
來人抱着一大束花來的,花粉嗆得九喇嘛鼻子癢癢,直打噴嚏。
宇智波神奈終于舍得放下手裡的話本子了,朝那個闖進他家門的黑長直看了一眼,“是拓真啊。”
“大白天找我有事情嗎?”
九喇嘛:“……”
不在大白天找你,等着大半夜被宇智波斑丢出去嗎?!
“有事!”這瓜孩子耿直地把花束往宇智波神奈面前一送,“二叔告訴我,你今天賦閑在家,所以——”
“請和我約會!”
宇智波鏡:“……”
九喇嘛:“……”
完了,宇智波斑指不定待會兒要去火影樓揍火影一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