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穿了安全褲,打起架來并不影響,可是衣服破爛成這樣,肯定沒法再穿。
好氣啊,都是宿傩的錯。
“我賠你。”
“我肚子餓了。”宇智波神奈順杆子往上爬。
“我……等我把五條老師救出來……”
話一落音,虎杖悠仁就被貓瞪了。
虎杖悠仁頂着巨大的壓力和内心的譴責開口,“對不起,等我救出五條老師,我一定會賠你衣服和吃的。”
“那你還愣着做什麼?”宇智波神奈恨不得踹他兩腳,“速度滾蛋!”
别耽誤她吃飯!
虎杖悠仁麻溜地滾蛋了,還是邊滾邊喊的那種,“我一定會回來的!”
宇智波神奈隔老遠都能聽到虎杖悠仁那把大嗓門。
宇智波神奈掀了掀嘴唇。
缱绻的晚風掠過焦黑的土地,卷起稀碎的灰燼抛入上空。
鞋底碾磨沙礫的沙沙聲傳來,冰冷的寒氣溢出空氣。
轉過身去的時候,她看到了表情陰沉的裡梅。
“麻倉奈奈。”裡梅的語氣冷得幾乎要滲出冰碴子來。
“今晚上的天氣很适合散步。”
宇智波神奈彎彎眼睛,笑得人畜無害。
“你總是仗着宿傩大人對你的喜愛僭越。”孩童稚嫩的眉心絞在一起,“無論過去還是現在。”
宇智波神奈擡了擡頭。
“人對喜愛的表達方式多少會有點不同。”女孩的眉眼帶着笑意,輕聲開口,“我不否認宿傩對我的「喜愛」。”
喜歡一隻貓,喜歡一隻狗,喜歡蛋糕,喜歡天上的雲,喜歡水裡的魚,這都是「喜愛」。
愛貓人士喜歡貓,愛狗人士喜歡狗,變态殺人魔喜歡殺人,這個世界上充斥着各種各樣的「喜愛」。
“人與人之間的悲喜不能相通。”宇智波神奈說,“我想你知道這個,就像萬愛宿傩,宿傩對她不感冒一樣。”
“可沒有什麼規定是說我非得回應宿傩的「喜愛」。”
對于宿傩對她的「喜愛」究竟是什麼,她毋需要多想,也不必太過清楚,那始終是宿傩自己的事情,并不影響她讨厭宿傩。
風在兩個人對視的間隙裡淌過,歪歪斜斜插在沙礫和灰燼之中的電線杆嘎吱一聲歪倒下來,摔倒在地面的瞬間撲開大片的塵土。
裡梅的眼皮瞌上又撐開,再次睜眼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雖然算不上陰沉,但也算不上難看。
“我不會對你動手。”裡梅看着她。
——你是宿傩大人的東西。
印象裡的宿傩并不喜歡别人動他的東西,連裡梅對此都要小心謹慎對待。
——如果要殺,也得由宿傩大人本人來殺,擅自動手隻會徒增大人的不快。
這是裡梅經過深思熟慮得出的結果。
然後他就被宇智波神奈揍了。
“好端端的憑什麼在心裡罵我?!”宇智波神奈瞪圓溜了眼睛,一邊揍一邊大聲逼逼,“不要以為你做飯好吃就能随便罵人!”
你才是東西,你全家都是東西!你全家和宿傩都是東西!
被揍的裡梅:???
你講道理,我什麼時候罵你了?
我連句重話都沒說出口!
裡梅滿臉黑線,即便是過了一千年,他始終搞不清楚這個瘋婆子的腦回路。
打完人的宇智波神奈順手把人綁了,從影子裡掏出特質的膠帶,模仿千手柱間捆她的方式,用膠帶把人的手捆成了哆啦A夢的小圓手,從根本上斷絕對方結印的可能,還把膠帶貼在人嘴上,防止對方念誦咒詞。
裡梅:“……”
宇智波神奈一邊拖着裡梅的後衣領子,一邊罵罵咧咧,活脫脫就是一個伏黑甚爾附體,氣勢洶洶地往五條悟所在的地鐵站口走,不顧當事人的意願将人拖行數百米,半路和帶着釘崎野薔薇的宇智波斑碰了面。
終于找到飼主的雞掰貓丢下以前給她做過貓飯的廚子,哭唧唧地鑽進了飼主的懷裡求安慰,委屈得喵喵叫,渣得明明白白。
裡梅:“……”
和貓咪分開了不到兩個小時,貓咪渾身上下都變得髒兮兮的,衣服破破爛爛,腿上的絲襪裂開了好幾個洞,露出底下白花花的皮膚,漂亮的毛毛上黏連幹涸的血塊,走之前幹淨的小臉花得跟調色盤似的。
宇智波斑摸摸小家夥的臉兒,指腹在小孩兒柔軟的皮膚擦過,抹掉了上面的血痂,眼睛在上面捕捉到了反轉術式的使用痕迹。
宇智波斑瞥了一眼地上狼狽的裡梅,轉頭将視線放回髒兮兮的雞掰貓身上,小家夥的眼眶裡泛着水光,表情委屈得要命。
釘崎野薔薇從宇智波神奈被搞成這樣的震撼中回過神來,一臉憤恨地瞪了一眼地上的裡梅,“你們這些王八蛋,居然連小孩子都不放過。”
裡梅滿臉黑線,如果他要不是當事人,他都覺得自己罪孽深重該被拉出去砍頭。
鏡片後的目光動了動,宇智波斑脫下外套披在小家夥肩頭上,末了還幫人把拉鍊拉嚴實。
一看就知道是宿傩幹的。
先前涉谷爆發的咒力,還有他倆弄出來的火焰,都表明了有人在打架的迹象,并且對方少說還是他和千手柱間這種級别的。
更何況宇智波神奈還這副髒兮兮的樣子,能把宇智波神奈弄成這樣的,算上千手柱間就這麼幾個,不用多想就能猜出來。
宇智波神奈噘着嘴巴不說話,隻是點頭,慢吞吞第爬上了她伯父的背後抱住了她伯父的脖子。
“你不适合再繼續待在這裡了。”宇智波斑背起宇智波神奈的那一刻,目光同時看向釘崎野薔薇,“剛才和縫合線咒靈的戰鬥已經把你的體力和咒力消耗得差不多。”
“我幹掉的隻是個分身而已,本體是老師解決的。”
釘崎野薔薇不甘心,卻不得不承認宇智波斑的話。
涉谷裡有的是比現在的她強的詛咒師和咒靈,繼續待下去隻會成為自己人的累贅。
釘崎野薔薇抿了抿嘴唇,真是不甘心啊。
“不要着急嘛。”
耳畔突然響起熟悉的聲音,釘崎野薔薇擡頭就看到趴在宇智波斑背上的宇智波神奈笑眯眯地看着她,髒兮兮的臉上沾滿了灰塵和凝固血痂。
懸空的腳丫晃了晃。
“你的運氣很好,你有的是強大的前輩,所以隻需要在磨煉中慢慢等待就好。”
“等待是煎熬。”
釘崎野薔薇頓了頓,轉手拽住了地上的詛咒師裡梅,拖着人就往結界外的方向走。
“我明白了。”
女孩的眼睛看着前方,堅硬得宛若終年不化的冰川,光輝閃爍又堅定無比。
宇智波斑看了一眼窩在背上的小貓咪,“走吧,我們去站口。”
宇智波神奈抱着她伯父的脖子,晃着腳丫子,輕輕地“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