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身的底褲反手就被扔到了他手裡。
夏油傑捏着四角褲的手痙攣似的顫抖起來,連帶着聲音也跟着一起抖,“……悟的……胖次?”
“準确來說是五條家侍從給悟準備的胖次。”宇智波神奈嚴肅地糾正他,“新買的,沒拆封,布料舒适,做工精煉,絕對有品質保障。”
家主雖然常年不在本家,可是五條家的侍從随時随地都準備好了換洗的衣物放置在房間裡。
夏油傑的内心有一瞬間的崩潰,“……那不還是悟的嗎?!”
去你妹的絕對有品質保障!!
“換個角度思考一下,這是家主才有的待遇。”宇智波神奈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夏油傑:“……這待遇我甯可不要。”
去你妹的家主的待遇。
宇智波神奈大吃一驚,小墨鏡後的貓兒眼瞪圓溜了,“你們之間不是親密到可以分享同一條底褲的摯友嗎?”
“沒有這麼惡心的摯友。”夏油傑死魚眼,想都不想就否定。
“傑傑,你變了,你以前明明是個安靜的狐狸的。”宇智波神奈眨巴眨巴眼睛,無辜得像隻藍眼睛的白色貓貓。
夏油傑忍不住瞪她,還不是都是你和你伯父給逼的?!
夏油傑還想吐槽兩句的時候,宇智波斑進來了,身後還跟着一隻尾巴紅豔的狐狸。
青年一手抓起地闆上的衣物扔到夏油傑懷裡,柔軟的布料撲了他一臉,擡眼就看到對方一手捂着他姑娘的眼睛,面色不善,語氣不鹹不淡地開口,“滾進去穿上。”
夏油傑:“……”
身後的搖搖欲墜的槅門晃當一聲,恰到好處地砸在了長滿黴菌和苔藓的榻榻米上,掀起半人高的塵土,夏油傑從善如流地撿起那扇破破爛爛的門,強行按在門框上充當更衣室隔闆,躲進去換衣服了。
換上五條悟衣服的夏油傑發現,褲腳有點長。
夏油傑沉默了,沉默之後,夏油傑蹲了下來,把褲腳卷了卷,提了提褲頭,穩如老狗地走了出去。
從門後走出來的夏油傑發現宇智波斑在看他,忍界修羅的目光太過犀利,看得夏油傑冷汗狂飙。
“有什麼問題嗎?”夏油傑露出一個溫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宇智波斑上上下下把眼前這個人模狗樣的玩意兒打量了一邊,視線最後停頓在了夏油傑卷起的褲腳上。
“腿太長了,砍掉一截吧。”宇智波斑涼涼地開口。
夏油傑:“……”
您老人家講點道理好嗎?
夏油傑發現除了衣服,宇智波神奈還順了一個紙袋子回來,袋子表面印滿了油墨的圖案,頗為眼熟。
“這啥?”夏油傑忍不住開口。
“喜久福,毛豆生奶油口味的。”宇智波神奈在袋子裡掏了掏,掏出一個包裝袋,沿着封口撕開了包裝,嗷嗚一聲咬掉了半個大福。
夏油傑聲音顫抖地開口,“喜久水庵哪家的?”
宇智波神奈點點頭,把紙袋子往身後挪了挪,活似一隻護食的雞掰貓,“你不要想,我不會分給你的。”
夏油傑:“……謝謝,我不要。”
那麼問題來了。
“這東西從哪裡來的?”
“和你的衣服一起順回來的。”宇智波神奈嘴裡塞着大福,回答的聲音含糊不清。
那麼問題又來了,長時間沒人居住的家主房間裡為什麼會出現家主喜歡的喜久福?
“趕緊離開這地方。”小動物的本能讓夏油傑覺得不太妙,這畢竟是五條悟的地盤,被逮到了一頓胖揍免不了。
“也好。”宇智波斑抱着胳膊。
反正眼睛已經拿到了,繼續待下去也沒有太大的意義。
……
總之和夏油傑想的一樣,三個人一隻狐狸離開五條家的前腳,最強的現代咒術師後腳就回來了,右腳剛跨過五條家的門檻就聽說家裡遭賊了。
好家夥,這年頭居然有賊有膽子偷到五條家來,有前途啊這個賊。
五條悟覺得有點興奮,這一天天的,除了爛橘子和咒靈也沒點别的事情,整個雞掰貓都無聊得快要發慌,“丢掉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嗎?”
得到家主允許清點丢失的物件之後,侍女的回答有些吞吐。
“直說就好,我不會怪罪你們的。”家主的語氣一如既往地輕佻,帶着一股子濃重的不靠譜,“我可是善解人意的五條老師。”
侍女回想起早上過來給送喜久福的伊地知,對方那張社畜臉就差把“我好想死”寫在上面,心說善解人意個錘子啊。
“那是您房間裡的東西。”侍女硬着頭皮回答,“你過去的制服……”
五條悟摸了摸下巴,這就奇怪了,五條家值錢的東西多的是,偷啥不好要偷他高專的制服。
侍女把頭沉沉地低了下去,恨不得把整個腦袋埋進地縫裡,“還有給您準備的……貼身衣物。”
“嗯?”
“胖次。”
“……”
饒是思路清奇如五條悟,一時間也愣住了。
“還有伊地知先生早上送來的喜久福。”
五條悟:“……還有呢?”
很好,不可饒恕,回頭逮到那個賊就打掉他的頭,偷什麼不好居然偷老子喜久福。
“忌庫那邊還沒來及排查。”侍女說。
“不用找了,現場沒有咒力殘穢。”五條悟兩手抄在寬松上衣的口袋裡,整個人懶洋洋得像隻大貓咪,“對方可是個實力不錯的術師哦。”
“那……”
侍女忍不住急了起來。
“術師的手段找不到啦。”五條悟滿臉無所謂的表情,開始日常diss高層的爛橘子,“都二十一世紀了,就算是咒術師也得學會進步,不然可就會變成皺巴巴的爛橘子哦。”
五條悟擡頭,繁茂蔥綠的枝葉間迸出金屬質地的冷光,正對着大門位置的鏡頭冰冷得像是無情的眼睛。
無法将咒靈納入鏡頭的攝像頭,留下人類的身影倒是綽綽有餘。
可惜家裡的爛橘子行不端坐不直,影子也跟着歪,攝像頭這種東西對他們來說無異于芒刺在背,五條悟關注的重心不在五條家,目前覆蓋的地方也就那麼幾個地方。
五條悟手腳麻利掏出手機,滑開伊地知的聯系頁面,開始行雲流水地壓榨伊地知。
“伊地知,我的喜久福沒有啦。”電話被打通,五條悟的語氣歡快。
“啊?”電話那頭的人瞬間蒙了,“五條先生,我早上……”
“總之記得送貨上門,五分鐘哦,萬分感謝。”
話筒另一端的人愣了一下,火燒眉毛一樣開口,“橋豆麻袋,五分鐘不可能的……我還在……”
電話裡的人還沒有把話說完,就被人按下了冷酷無情的挂斷鍵,五條悟愉快地把手機扔到了一邊去,打開了電腦的頁面。
桌子下的大長腿疊了起來,五條悟托着腦袋,眼睛盯着顯示屏,思緒漫無目的地開始發散。
這個時候應該需要一杯奶茶。
五條悟想。
他住的院落平日裡除去打掃衛生的侍女不會有什麼人來,所以那個穿着深藍色長袍的女孩出現的時候,顯得格外紮眼。
嗯?
啥情況?
這年頭的賊都喜歡一邊COS,一邊上門盜竊的嗎?
五條悟的目光鎖死在了對方背後紅白兩色的團扇家徽上,攝像頭放置的位置是在門前的左側草叢,女孩恰好是從左側進來,畫面順理成章隻得到了這個背影。
室内沒有攝像頭,自然也無法清楚裡面的情況,小姑娘沒過一會兒就出來了,這會兒倒是看到了她的正臉。
對方的鼻梁上架着黑色圓框的小墨鏡,耳畔還綴挂着五芒星的耳墜,細軟的流蘇随着動作晃來晃去。
五條悟眯起了眼睛。
對方胳肢窩裡夾着團成一團的衣物,腳步輕松自在得像是在自己家裡散步,末了還從順出來的紙袋子裡摸出來了一個喜久福,撕開包裝張嘴就啃。
偷他的衣服和胖次就算了,居然還不經過他的允許吃他的喜久福?!
落在五條悟眼裡簡直是赤裸裸的挑釁。
放在鼠标上的手頓了頓,連帶着桌子下的大長腿也換了姿勢。
笃笃——
“進來。”
“萬分抱歉,我來晚了。”輔助監督火急火燎地拎着袋子走進書房裡,擡眼就看到交疊着雙手撐在下巴的五條悟坐在電腦面前,這青天白日的,顯示屏的光愣是将那張臉映照得有些陰沉。
伊地知吞了吞口水,“五條先生……”
“這個時間點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五條悟的手扶在鼠标上,目不轉睛地盯着畫面,“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自己掌掴自己哦。”
伊地知:“……”
不是你讓我給你送喜久福的嗎?!
“伊地知。”五條悟朝伊地知招了招手,“你過來看看。”
伊地知拎着袋子,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電腦前,顯示屏畫面裡的女孩落入了視線。
“這是……”伊地知一眼就認出這是從監控裡調出來的畫面。
耳畔突然想起五條悟意味不明的笑聲,聽得伊地知渾身的神經都在哀嚎。
鼠标在顯示屏上遊移,點開放大之後的畫面驟然變大,畫面的焦點停在了小姑娘的臉龐上。
終于明白的輔助監督瞳孔收縮,看看五條悟又看看畫面上的女孩,連帶着說話也不利索起來,“五條先生這……”
五條悟拉下了自己的墨鏡,纖長潔白的眼睫像是枝梢上的霜花,蒼藍色的眼眸溢出幽幽的藍色弧光。
鼠标又在畫面上黑色的小墨鏡上晃了晃,墨鏡和眼睛的空間間隙裡,那雙蒼藍色的眼睛格外的紮眼。
伊地知又看了看畫面上年歲不大的孩子,又瞅瞅年芳二十八仍然長着一張十八歲DK臉的五條悟,吞了吞口水,“您……有孩子了?”
現在是孩子來讨債了?
五條悟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你現在就去掌掴自己吧,伊地知。”
伊地知:“……”
我做錯什麼了?!